歲,就要到宮裡頭去,姐姐她怎麼這麼狠心,她自己沒有了孩子,就要來奪我的孩子……”
“梅兒!”醇郡王低聲喝了一下,醇王福晉止住了話語,“越說越不像話了,這是咱們天大的福分,”醇郡王眼圈紅紅的,“不許胡說,”這時候他大約有些後悔自己娶了太后的親妹,若不是有這樣內侄子和外侄子雙重的身份,西太后大約不會看上自己的嫡子,他忍住了眼淚,“今日殺了多少人,奪了多少人的爵位,你在家裡頭也能聽到,這都是為了帝位,接下去還有人要死的,我也不知道皇上進宮是好事兒還是壞事兒,但是我們不能逆著太后的懿旨來!若是太后悄悄得問我什麼意思,我當然是推辭的,只是如今詔書明發天下,再也無更改了,我也不想再生出什麼事端來,萬一有什麼不妥的,死無葬身之地的,不僅僅是咱們!行了,我知道你心疼,不過也別擔心,太后不是絕情的人,日後總有相見的時候,快把皇上送出去吧。”
醇王福晉強忍著悲痛,親自給載湉,如今大清朝的嗣皇帝穿衣服,嗣皇帝睡得迷迷糊糊的,任由醇王福晉擺佈,穿上了朝服,交給了進來的保姆,一同出了來。
孚郡王見到醇王福晉眼圈紅紅的,知道內情,也就沒多問,“時候不早了,還是早些起駕進園子吧?”
“孩子還小,保姆怕是要跟著吧?”醇王福晉說道。
“什麼孩子?”醇郡王大聲喝道,“是皇上!”
“是是,是皇上,”醇王福晉連忙改口,“皇上年紀小,離不得保姆,要不就帶進園子吧。”
孚郡王微微沉吟看了一眼醇王,醇王搖搖頭,“且看宮裡頭的懿旨吧,橫豎宮裡頭宮人多,伺候的人不會短了,老九,你快出發吧。”
嗣皇帝睡得很熟,不能一個人坐轎子,於是孚郡王抱著嗣皇帝進了暖轎,幾個御前大臣騎著馬簇擁著暖轎朝著西邊行去,景壽別過了頭,看到了燈火輝煌的醇王府門口,醇王福晉拿著帕子拭淚,身子已經撐不住被丫鬟牢牢扶住,醇王雙手縮在袖子裡,彎著腰,神色複雜的看著自己的一行人,雖然夏天的夜間也不甚涼,也就才六月初的樣子,但是似乎醇郡王府已經有了秋風習習,落葉蕭蕭的樣子了。
到了圓明園,已經是午夜時分,雲貴太妃還是陪著慈禧太后一同等著,慈禧太后從未認真瞧過醇郡王的嫡子,如今趁著燭光,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一番小小朝服之中的載湉,只見他睡得很熟,就算放在了陌生的床上也毫不在意,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了一片陰影,他的長相更像是自己妹妹,那也就是說,長得有些像自己這個姨媽,太后看了看,嘆了一口氣,把床上的帷幔放了下來,讓新皇帝好好睡一覺,她轉過身,告訴雲貴太妃等人,“孩子還這麼小,到底是離不開他親額孃的,過幾日,就把醇王福晉接進來幫忙照顧吧。”
“娘娘,”雲貴太妃卻是知道規矩,“既然要入繼文宗皇帝的大統,那以前的身份就要割除了,不然到時候,到底是認你這個嫡母,還是認生母?您是吃過虧的,不要再重蹈覆轍了!”
慈禧太后一驚,看著雲貴太妃,雲貴太妃嚴肅望著自己,“那?未免太?”慈禧太后搖搖頭,“罷了,就先這麼著吧,明日把皇帝的保姆叫進來吧。”
“嗻。”
慈禧太后抬頭看看天,皎潔明亮的月光透過玻璃照了進來,“今天的月色真好啊。”
“是啊,又快到七夕了。”
“七夕,”慈禧太后點點頭,“那是文宗皇帝最喜歡的節日,明日是登基大典了,今日橫豎是睡不著,不如去見一見故人吧,”慈禧太后說道,“既然是新朝新氣象,有些舊事,不如就先一次性了結才好。”
雲貴太妃知道她要去見誰,就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