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元醇和慶海是同一個值房,閻敬銘和孫毓汶一個,景壽和額勒和佈一個,禮親王獨自一個,今日也不知道如何,世鐸十分的高興,御前散了之後,居然揹著手親自來景壽的值房,他是最沒用架子的,景壽邀請他上坑坐,世鐸也不和他們兩個人客氣,上了靠山坑,坐在了東首,景壽在西首作陪,額勒和布資歷最淺,在地上擇了一個椅子坐著,蘇拉們上了茶,退了出去。額勒和布看著世鐸笑眯眯的樣子,顯然是心情極好,他也不知道如何開口,趁著景壽絮絮叨叨的和世鐸談著市面上的瑣事時候,低著頭想了想,抬起頭來,對著世鐸說道,“論理兒,我這話不該說,只是西聖爺抬舉我,讓我進了軍機處,我想著總是不能尸位素餐,要幹一點事兒出來,咱們軍機處裡頭,包括禮王,都是新人,這西聖覺得咱們不懂軍事,怕辦不好越南的差事兒,這咱們都沒話說,可說句犯忌諱的話兒,西聖給前線的兵下密旨,我只怕這,”他猶豫了一下,但還是說了,“怕好心辦壞事兒啊。”
世鐸微微一笑,卻不直接回答這個問題,對著景壽說道,“六額駙,你是什麼個意思啊?”
景壽舊年被慈禧太后和恭親王聯手收拾了,起復又稱為御前大臣之後,又因為自己兒子癆病隱瞞下來,想要和榮壽公主結親的事情被太后訓斥,現在老實的如同一隻鵪鶉一般,他聽到世鐸一問,搖頭說道,“我沒什麼意思,這事兒,和咱們沒關係。”
“是沒關係,但是也不是沒有關係,”世鐸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車軲轆話兒,“筱山,算起來,你和西聖都是鑲藍旗出身的,應該是要親近一些,這話兒不管如何,總是擔心著國事,也擔心著西聖,沒的說。”
世鐸喝了口茶,“不管外頭傳的風聲如何,這明面上,下旨讓恭親王退出軍機處的原因,就是因為恭親王干涉前線,曲意妥協,致使北寧大敗,對不對?”
額勒和布點了點頭,似乎發覺了什麼,“王爺您的意思是?”
“既然是因為在這裡跌倒了這麼多人,咱們何必還要踩上去呢?第一點,咱們要安分守己的當差,不該管的不能管,我是有自知之明的,西聖為什麼選了我當這個領班軍機大臣,無非就是看在我懦弱。”
景壽連忙說道,“王爺您這是性子好。”
“六額駙就別開玩笑了,我的性子是好,所以不會駁上頭的旨意,”世鐸說道,“識人難,識己更難,我是不太能認清楚別人,不過我自己什麼能耐,還是分的清楚的,什麼事兒該辦,什麼事兒不該辦,是有區別的,如果忘了自己是什麼身份,有些事兒瞎辦,那就是找死,這麼幾年咱們什麼人,什麼事兒沒見過?不知道自己身份的人,已經被遠遠的打發了,我心裡呢,第一個是不願意進軍機的,但是西聖這麼說,沒有不遵的,但是我也明白自己的身份,我這一房,這麼多年都是這麼下來的,我當這個領班,沒有別的法子,只有一條:上頭交代給我的事兒,辦好,底下人求我的事兒,若是和上頭交代的事兒不衝突,自然也可以辦,筱山,六額駙和我一樣,或者說,軍機處這些人都是什麼人,你仔細的揣摩揣摩,就應該知道,為什麼選了這些人進軍機。”
“也不單單是咱們這,”世鐸說道,“你還沒瞧清楚,兵部的事兒,咱們不用管,也輪不到管。”這時候蘇拉進來稟告,“養心殿叫了榮祿大人。”(未完待續。)
七十四、大捷大捷(四)
“瞧見了沒有?我說什麼來著?”世鐸攤攤手,“我現在是巴不得把兵部的事兒交出去,什麼戰事,咱們都別管,將來有了紕漏,不是咱們的首尾,不至於和恭親王那樣的下場,有了戰績,自然是咱們的功勞,筱山你說是不是?”
額勒和布對於這些有些不解,他為人的操守甚佳,這些年,世風日奢,大臣們居家用度分外奢靡,不用多說,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