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送花的小太監問:“您老人家瞧出什麼了沒有?”
“人品模樣都不錯,端莊大度,”嬤嬤不是收了兩塊銀子就說好話的,“氣度極好,我瞧著,倒是和哪一位有些相像。”
“哪一位?”
“老佛爺!”
等到嬤嬤走了出去,鈕祜祿氏看著那盆含笑,幽幽嘆了一口氣,“額娘這是做什麼,”靜芬聽到了母親嘆氣,“皇上記著阿瑪,是好事兒。”
“都是一起送的,算什麼記著呢,”鈕祜祿氏說道,“這花兒,算不得實用的玩意,給你阿瑪,也沒什麼好處。”
靜芬默然,“到底是宮裡頭的恩典,咱們應該好好放著,”她吩咐丫鬟,“抬到老爺的房裡。”
這會子管家回來,順便稟告主母和小姐,“老爺那裡,似乎有些不對勁。”
“怎麼不對勁了?”鈕祜祿氏皺眉說道,“身子不好,又想抽菸了?”
管家沒有說話,只是看著靜芬,靜芬搖了搖頭,對著鈕祜祿氏說道,“額娘別生氣,咱們一起去瞧一瞧阿瑪。”
兩個人相互攙扶著,一起走了出去,丫鬟抬著那一盆花,去了後頭,桂祥不住在正院,只是蜷居在西北角的三間耳房裡面,桂祥是不能見客的,所以都是呆在這個地方。
兩個人進了院子,就聽到了裡面傳來了噼裡啪啦的打砸聲,“人呢!”裡面一個乾枯沙啞的聲音高昂的喊著,“怎麼回事?都不把老爺我當爺了不成?”
管家連忙上前,進了耳房,裡頭顯然有好些伺候的人在,勸慰著桂祥,但是桂祥卻不知道如何,怒氣勃發的樣子不可遏制,“咱們家怎麼窮成這副模樣了?我想抽口煙,都不成?老二!”他罵著管家,“是不是我這葉赫家的家當,都被你搬回家了?倒是在我這裡哭窮!”
“老爺,奴才那裡敢做這樣的事兒,實在是這大煙兇的很,多少人抽這個,身子骨就垮了,您今個已經抽了一個煙泡了,不能再抽了。”
鈕祜祿氏聽到了“大煙”兩個字,眉心劇烈的跳動了一下,裡面桂祥的聲音繼續罵起來,“什麼時候要你來當老爺的家了?老子的身子骨,自己個知道,還是馬上翻跟頭的好漢子,昔日我跟著英宗皇帝親征北海,那可是殺了好幾個羅剎鬼子!現在這弓馬的功夫也還沒拉下,別給我扯這些,你麻利兒的,把福壽膏拿來,我這不抽一口,心裡頭就不得勁!”
管家只是哀求著不肯拿大煙,桂祥罵了幾句,突然明白了什麼,“是不是福晉不讓你拿,福晉在那裡?是不是在外頭!都給我進來!”
靜芬看著母親,只覺得母親這個時候突然之間衰老了許多,兩個人進了耳房,只見到炕上盤腿坐著一個披頭散髮的男子,他十分瘦削,臉頰因為吸毒深深的陷了進去,雙眼迷亂狂暴,眼下有極濃的黑眼圈,他看到了鈕祜祿氏和靜芬,咧嘴一笑,牙齒森然恐怖,“靜芬也來了,怎麼,來見你阿瑪了?”
“阿瑪,”靜芬的臉上突然也有露出了些慌亂,“您的身子好些了嗎?”
“我的身子好不好的,就看你們孝順不孝順了,”桂祥打了一個深深的哈氣,眼角都流出了淚水,他穿著一件淡綠色田字格的綢布長衫,“若是沒有幾口福壽膏抽著,只怕這身子骨就好不了了。”
“老爺,”鈕祜祿氏忍不住哀求了起來,“這大煙是害人的東西,您怎麼能多抽呢?身子骨遲早會壞了的,實在是不成,您還是戒了吧!”
桂祥雙眼翻了一個白眼,“我的身子養好了做什麼?我那親姐姐說我病了那我自然就是病了,既然是病了,那自然就要好生休養,沒有福壽膏,我怎麼養身子?再說了我這身子,養好了做什麼?大門都出不去!”
“老爺,”鈕祜祿氏眼眶發紅,“您是老佛爺的親弟弟,您自己只要去求一求皇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