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衣襟不著痕跡地往下拉扯露出香豔的鎖骨和隱隱若現的酥胸,跺腳扭捏,臉頰飛上兩抹薄暈,“哎呀人家好害羞。”
不單是嘴角抽,耿祁庸覺得自己的心臟也在抽,“不了,謝謝。”重重的嘆了一口氣,扶著額頭出去。
“討厭,人家的心思你還不明白麼,”說著水袖一揮咿呀唱道,“遍青山啼紅了杜鵑,荼蘼外菸絲醉軟。春香啊,牡丹雖好,他春歸怎佔的先!成對兒鶯燕啊~閒凝眄,生生燕語明如翦,嚦嚦鶯歌溜的圓~”
耿祁庸聽見背後的唱腔,不免又想起剛認識男旦那會,男旦還是個正常的男鬼,耿祁庸問他名字的時候,男旦笑眯眯的說他唱的一直都是男旦,所以他就是男旦,後來秀逗的多了男旦就變成這樣,不把自己調戲的無奈薄怒不罷休,儼然當做每日必備的遊戲。
男旦愛哼戲文,最愛唱的就是這出《牡丹亭》,耿祁庸聽不懂戲文的人,耳燻目染多了有時候也能哼上兩句,不過讓他痛並快樂的人不止鬼壹和男旦這兩隻二貨。
耿祁庸摸著咕咕叫的肚子,琢磨著去拿雞蛋、火腿打算用剩下的舊飯一塊弄個炒飯填肚,剛站到冰箱面前,旁邊悄無聲息地湊過一個人,哼哼唧唧的問他:“東家,你見著我舌頭了麼?”
“哪隻舌頭?”說著一抬頭就被鬼四嘴唇外軟趴趴的舌頭嚇的心跳加快幾分。
鬼四拖著長長的牛舌頭說話:“昨天我用著挺順手的舌頭明明讓我放到冰箱了,今天我起床把冰箱翻遍了,還是沒找到。”
耿祁庸手上的動作愣住了,歪著頭回想,昨天鬼四用的好像是羊舌頭?不對不對!前天用的才是羊舌頭,他收工回到家洗了澡立刻撲到床上睡覺去了,沒注意鬼四做了什麼。
鬼四哀怨地看著東家,“我昨天用的是順手牽羊拿回來的人舌頭。”
人人舌頭!耿祁庸臉色變冷,儘量挺直了脊背,問他:“你又在哪裡非法弄來的舌頭?”
“都說了是順手牽羊拿的,”鬼四語氣裡夾雜著不捨,東家哪裡都好,就是膽子太小,還很摳門,不過作為能看見鬼怪還能接受和鬼怪同居一室的人類,東家已經很不錯了。
這年頭冥間物價上漲,人間物價比冥間漲的還要飛快,不過比起競爭壓力強到讓鬼怪淚奔的冥間,大多數鬼怪都愛在人間混口飯吃,雖然人間找好崗位也是極為不容易,雖然東家摳了點,不過工資從來不拖欠,節假日員工福利不錯,這麼一比對鬼四就忘了耿祁庸的質疑,歡天喜地的告訴他:“對了,東家,上午有人送快遞來,我幫你簽收了。”
快遞?現在什麼都沒有吃飯大,等他端著滿滿一大盤炒飯走過來,就看見自家三隻鬼圍在茶几前哄搶東西,說哄搶有點誇張,就是男旦和鬼壹四一人抓著一邊拔河,一個用力,男旦整個人往後仰,本來一隻鬼摔著也就摔了,耿祁庸恰巧走到他背後,忙旋身避開省的撞翻手上端著的炒飯,隨即感覺到一個冰涼的東西握住他的腳腕,整個下半身立刻失去知覺,耿祁庸就這樣轉到一半收不住勢,仰頭往後摔,手肘傳來鑽心的刺痛。
鬼壹伸手作勢要攔腰扶住耿祁庸的時候,見東家手裡的盤子脫手而出,作為一名廚師,一名用生命畢業廚生的鬼怪,他條件反射地把手截住盤子,一粒米都沒浪費。
“嘶,什麼東西?!”耿祁庸站起來,見自己壓垮的是一個紙紮的大紅花轎,刺傷自己的是扎制轎子的骨架的毛竹,旁邊還有紙馬、紙人,另外還有一個較大的散發著淡淡的薰香的掛鎖木盒。
鬼壹、鬼四、男旦齊齊瞪大雙眼,耿祁庸看清後立刻破口大罵:“誰寄來的東西?鬼裡鬼氣的不嫌晦氣。”話剛說完,客廳的玻璃窗被風吹動的砰砰連響,室內四人不,一人三鬼下意識地一抖,面面相覷,青天白日地沒理由鬧鬼吧?
男旦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