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多作描述便知道烏重此刻的表情(其實也很難描述),是多麼的猙獰與滑稽。憤怒、羞愧、嚇人、侮辱……或許安任何詞性的詞在他現在的臉上都是合適的。風鈴侍香的臉反正是紅彤彤的紅透了頂,眼角還有憋出來的眼淚。畢摩天通早就在蹲著在捶地了。顏覲則是背身過去,肩膀聳著,不過是個人都看得出,他是沒憋住笑,肩頭不規律的顫抖著呢。竹厭畢節的笑聲最奇特,“嘿吼嚯嚯”、“嘿嚯嚯嚯”的,很憨很傻,他這笑聲,惹得畢摩天通直直求饒,“拜託,哈哈,你別笑了成不成,哈哈哈。”
反倒是有一人像看神經病一樣看著他們,說:
“有那麼好笑?至於嗎?”桃印真夜道,“不就是銀雞粑嘛。《紅樓夢》沒看過?剛剛你們幾個從哪出來的,笑什麼屌毛笑。”
桃印真夜兩句話,有的人假咳嗽兩聲,漸漸平復了一下情緒,不笑了。但有的卻笑得更歡了。
笑聲還是持續了好一會兒。終於算是安靜了。
畢摩天通走過來,擦了一下眼淚,道:
“烏哥,你別在意了。給,給我吧,我給你丟了。”他伸手去拿那東西,然後背過去,一面走一面又笑起來。他一笑,又引來了窸窸窣窣的笑聲。烏重呢,苶呆呆的。直到聽到一聲金屬落地的聲音,他才緩緩閉上眼睛。畢摩天通丟完東西回來,鼻息內殘存著笑意問到:
“大哥,有什麼感想嗎?”
“沒有!我不敢想!”烏重突然怒吼,徑直一個人回自己屋去了。
待烏重走遠後,顏覲過來跟風鈴侍香說話:
“那麼是不是可以讓香盜現現身了?”
顏覲還是考慮周全,如果不是等烏重走,恐怕場面難以收拾。
風鈴侍香深深地呼了一口氣,像是排空所有情緒一樣。然後點點頭。於是顏覲對著夜空,說:
“香盜大俠,我是顏覲,能否現出真身一見吶?”
然後暗夜中,傳來一個一點也沒有那種普通想象的雞鳴狗盜之徒該有的猥瑣聲,而是一股中氣深厚的英年男子聲音,不過卻充滿了戲謔之味。那個聲音說道:
“皇盾替我要下的應許之物,我已到手。哈哈,鬼逑,確實香味獨特。”接著就是帶著強調的一段:
“月下茶,雨逢花,妙香沏竊,人不華。偷香盜玉風流事,摸遍天下。好香,好花。”
人到切近,出現在顏覲面前的竟然是一個風流倜儻的俊哥兒。
他的鼻子被一層亮銀鏤空的金屬完全包裹並在上端向兩眉毛延伸,與他紫白雜糅的眉毛交纏在一起,讓人不得不對他那張本就英俊的臉龐再加深幾分印象。
顏覲一愣:
“怎麼是你!”
白小沏側過臉,用手往後一撈耳邊的頭髮,耳翼後面露出一個紋身,他說:
“如假包換,看這不是偷兒的印章嗎?”
顏覲一觀,果然是給犯下過偷盜的人的印記。因為偷盜並不是什麼重罪,所以烙印就憐憫一般留在耳後,算是給一個機會重新做人。
“你不是當時在品紅賣香牌的小販嘛,怎麼?”顏覲難以抑制自己的驚訝,反覆打量面前這個人。他想說的是,“怎麼變得好看了?”不過如果這麼說肯定得罪人嘛。
但白小沏應該是懂得顏覲的內心疑問,合理又簡單的說了一句:
“對,當時賣香牌的那個商販就是我。商販就該是商販的樣子。現在不需要我是商販了而已。”白小沏咂了一下嘴,詰問了一句,“不過我很驚訝啊,以忘萱王殿下如此尊榮的身份,居然記得住我這麼一個小得不能再小的人物……是該誇殿下記憶力超群呢?還是該說殿下閒得盡把注意力放在一些無關緊要的東西上呢?”
“啊……”顏覲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