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
“本官意自淮南道揚州以下直至臺、溫、福、泉、漳、春、雷等東南沿海九州分設海關司,有本府廣州海關寺一體管理海稅事宜,將唐船出海及蕃船入境的查驗、稅收事宜一體經管,如此即使一應商賈再不受地方蠹吏盤剝,亦可使朝廷再得開一財源,充實太庫。至於這開貿易嘛!自然是要廣造大船,由朝廷經手,行遠洋商賈之事。此舉一則可得大筆資財,再則亦可宣我天邦聲威於海外。如能達至此兩點,則本官此行可謂不虛行也!”
“噢!聽崔大人話語,朝廷大有經略東南之意,卻不知我等漁客子弟能於此事上有什麼能為大人效勞處?”馮若芳聞聽崔破所言於沿海九州建立海關事宜後,忍不住微微色變,只是這變化極其短暫,隨即便又面色如初的輕輕問出這樣一句話來。
“賢莊主既有忠愛朝廷之心,本官自當拜表朝廷請賞其功!說來本官若想兩策得行、沿海貿易繁盛。少不得還要請賢昆仲約束手下,莫要再行於劫掠海上商船才是。”臉上顏色半分不動。崔破言笑晏晏之間,將這一顆重磅“炸彈”丟出。
崔破話音剛落,便聽“啪”的一聲,馮若龍手中那一支細瓷茶盞已是片片碎裂,隨即便見他陡然戰起,森然冷聲道:“崔大人莫不是在說玩笑話吧!”
崔破對此直如未見一般。徑直微笑著對馮若芳道:“朝廷既欲經略東南,這無論是行海稅還是開貿易,南海實是必經通道,設若賢昆仲仍操舊業,這……”此事早晚也得說,他若想真個將東南沿海半壁整頓出個氣候,那麼保證南海通道的安全暢通實在是基礎中的基礎,而此事晚說不如早說,也容不得崔大人再有什麼顧忌了。
“二弟。不得對貴客無禮!”隨著馮若芳的一聲輕喝,二莊主遂含恨而坐,而於他對坐,自入堂以來便片言不發的李伯元見機,卻是又伸手取過一隻茶盞。緩緩為他續上茶水。
“老朽兄弟海上拼搏數十載,倒也積下一些家業,本也樂地做一個富家翁度此餘生。不說報效朝廷,單說為報答犬子所受之恩,大人所言老朽本也斷不敢辭,只是我等雖欲答應。奈何手下這千多拖家帶口地漁客兄弟們又當如何安置?還請大人給個章程才是。”說話的馮若芳依然是那般平聲靜氣,竟不見半分怒氣勃發,然則他話語間的分量卻是半點不輕。
“賢昆仲縱橫南海,於海事、航道等都是極熟的,手下又有如此多地精熟水手,倘若真個做起海外貿易來。又有那個唐人商客堪做敵手,如此獲利雖則是慢了些,但也不失為長久之計。倘若先生有意於此,則於貨源一途上本官定當鼎力相助。如此,未知賢昆仲意下如何?”
孰知他這番自以為頗是良法的主意說出,卻只換來那二莊主的一聲蔑笑,又沉吟半晌,才見那馮若芳一絲苦笑說道:“能為良家子,又有誰豈肯自負上盜賊之名?大人那日有暇,可往海邊一觀,且看這茫茫南海之上,又有幾艘唐人船舶出海遠航的。”
“先生此言何意?”崔破聞言愕然道。
“大人可曾聽過我朝俚語‘水不載萬’之說,此言意指我唐人船舶至大也不過**千石而已。如此之船通行江湖間固然是綽綽有餘,然則要想出帆遠海,那卻與送死無異了!方今之時,南海之上通行的遠洋船舶多以大食舶、獅子舶為主,而遠洋販運也俱為其分而佔之,原因無它,彼輩造船之術勝於我輩遠矣!老朽曾聽聞那大食船舶甚至已可遠達‘黑國(非洲)及金國(歐洲)’遠行如此數萬裡之遙,要經多少風浪,就靠我等這近海船舶,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