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遺症,但姜換說和這個沒關係。
為什麼會喜歡,又為什麼會分手,為什麼選擇和所有示好保持距離?
每次被問到,姜換總思索半晌,然後用他標誌性的、慢吞吞的腔調說:“就是……感覺到了,不想等,也不願意將就。”
所以當喻遐說想和他睡一次,姜換同意,也是因為“感覺到了”。
二十出頭的男生想法天馬行空,談起喜歡的東西滔滔不絕。面對他時不害羞不做作,從肢體到表情、語言無不坦率,就算有目的也純粹得近乎天真。
姜換和他相處幾天,並未覺得喻遐哪裡不好。
評論區那條沒頭沒尾的“不像你”讓他回憶起的接過素描草稿的時刻,他腦海中還有喻遐的眼睛,握鉛筆的手指,以及接吻時翕動的睫毛。
他情不自禁地抿了抿唇。
點進評論人主頁,姜換帶著奇妙的預感。
頭像用的《藍太陽最後一幕紫色天幕,三天前發了一條動態說弄丟相機儲存卡,配了幾個可憐哭臉,心疼還沒匯出的照片。
姜換就此確定這個賬號是喻遐。
因為那張儲存卡已經物歸原主了,正由他幫著找回來的。
可能喻遐走的背影乾淨利落,讓姜換相信他沒有留戀,於是這條簡單評論也被解讀為平常回應,在發現喻遐還關注著自己後,姜換關掉微博。
不留他聯絡方式是喻遐提出來的,大約怕兩個人糾纏不清。
先上床的關係本就容易混淆情感與慾望,理智讓位給荷爾蒙衝動,能輕輕鬆鬆讓一段脆弱的感情在尚未破冰時夭折。
如果不是這條評論,他會覺得喻遐的決定超越年齡,成熟、穩重而又決絕。露水一見光就會蒸發,這麼告別,對姜換也是一個不太圓滿卻體面的結束。
姜換把玩著手機,指腹緩緩地摩擦背面保護殼凹凸不平的浮雕。
他突然開始對喻遐有一點好奇。
臨近中午,雨季的序幕才剛剛拉開,水聲不絕於耳,似乎是從山谷裡不斷盤旋而上,盛著霧氣和風一路鋪到了臨水鎮上空。
順屋簷滴落的水滴連成一條線,很溫和的速度,不緊不慢,但雨勢始終不見小。
喻遐換了身衣服,拿著膝上型電腦到青旅旁邊的咖啡店找蒲子柳,這地方從他們到臨水第一天就頗受蒲子柳青睞,現在已經有了固定座位。
她坐在窗邊的位置咬著筆尖發呆,髮梢還有點溼,胡亂地用鯊魚夾攏作一把。
喻遐落座,喊了聲“學姐”,蒲子柳回過神,從包裡掏出一個u盤:“都在這兒啦。”
“謝謝學姐。”喻遐沒和她客氣。
在雲省的研學旅行中主要經過的都是明代民居,這一片都是潮溼氣候,木質結構儲存完好的不多,設計也和中原、北方地區不太一樣。蒲子柳帶的相機配有一個長焦鏡頭,用來拍了不少高處的細節。
電腦是家裡用舊了的,插上u盤也卡頓很久。
等喻遐開始看那些雕花和層層疊疊的裝飾斗拱,蒲子柳終於無聊得忍不住找他說話。
“所以你昨天真沒去找那個演員?”她不愛看文藝電影,也不記得姜換的名字,乾脆用那部出名的代表作替換,“那個……《等風來的哥哥,叫啥來著?”
“劉小凱。”
“哦對,劉小凱。”蒲子柳託著下巴,眼睛看向屋簷滴水,“當時我被室友拉著去看的呢,去之前一個演員也不認識,還以為是爛片。結果,靠,那麼感人,我眼妝全花了那天,特別劉小凱把伊河爾送到車站那裡……”
《等風來是藍芝樺的電影裡公認叫好又叫座的一部,臺海女導演的風格一貫細膩,講述了特殊年代背景下漢族青年和蒙族少女產生的奇妙兄妹感情,大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