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我們另有安排。”
“當然不能將寶全部押在一個人身上。”對方的聲音極其冷靜,“那個人也夠爭氣就是。他跟品優娛樂的合同到期了是吧,跟我們的簽了嗎?還是還在流轉合同?”
“已經敲定了,否則最後也不會下那麼大力氣。估計那些評審也是看他在圈子裡熬了八年,頒個安慰獎給他吧……他跟我們皇冠榮耀簽約的訊息,等影帝的慶功宴開完後再爆出來?新任的影帝加盟皇冠榮耀?”
“嗯,這個要重點宣傳。以後皇冠榮耀就要藉此正式轉型,不光做歌手,也要進軍影視方面,從其他公司挖的演員已經足夠了吧……”
熟悉的聲音。熟悉的人。
對方短短一兩分鐘,說了很多關於公司,關於公司未來發展的話語。
自己的名字,只是簡短的用個“他”來代替。
沒有一句話為自己惋惜,沒有一句話為自己遺憾……
杜雲修是真正清楚了,公司和自己,在對方心底的份量。
回想起對方那時把手覆在自己的手背上,讓自己不要擔心的語氣,回想起得獎名單公佈,對方錯愕又無辜的神情,回想起柳藝在走紅地毯時,看到自己欲言又止的舉動,回想起對方信誓旦旦,說會動用皇冠榮耀的關係給自己幫忙,影帝會是自己的……
所以的一切反覆在腦海中回放閃現。
其實並非沒有蛛絲馬跡,只是他不願意相信。就像當初,他始終相信,他為謝頤付出了那麼多,對方不會在自己最需要他的時候,那麼的絕情……
遲緩的神經末梢這一刻才開始恢復知覺。
被對方覆蓋過的那隻手的手背像被火撩過似的,火辣辣的感覺像是被人當面狠狠扇了一耳光,滿腔的羞辱像狂風巨浪般湧入,羞憤到了極點。
他怎麼還學不會。
他怎麼還不知道教訓。
當年是謝頤。
如今……是傅子瀚。
當年他不敢走出洗手間的隔間。
一個人站到身體僵硬發麻,難堪又難受的聽著心愛的戀人和評審對自己的譏笑。
但現在……“砰——”的一聲。
隔間的門被杜雲修大力撞開,傅子瀚和柳章明顯一驚,根本沒有想到裡面還會有人。
他們看著杜雲修一言不發從面前走過
對方臉色蒼白,彷彿全身很冷的樣子,嘴唇抿得緊緊的,但是韻致的眼睛裡卻有一團火樣的東西在燒,那是巨大失望化為悲憤的火焰,刺眼得扎人。
傅子瀚完全愣住了,張開嘴想說些什麼。
然而,杜雲修卻像沒有看見他和柳章似的,就那樣緘默的在他們面前走過——眼睛看也不看他們,裡面沒有他們一丁點的身影。
“雲、雲修……”過了好一會,傅子瀚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但是洗手間的門已經自動閉合,杜雲修早已不知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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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的天氣潮溼而又寒冷。
頒獎場館的外面浸透著深冬的寒意。
杜雲修走得又快又急,好幾次都撞到了其他人。
身體只有在相撞的過程中才能感受了一絲疼痛,只有在因自己的粗魯無比而被其他人罵的過程中,才能感受一絲髮洩。
他為什麼要那麼蠢。
為什麼要相信其他人會為自己動用關係,幫自己得獎。為什麼,要那麼急功近利……
猛烈的寒風一下子嗆進胸腔。
寒意像是冰渣似的浸入骨頭裡,將最後的一絲暖意吸取殆盡,杜雲修渾身發冷,四肢冰冷,額頭卻滾燙。
他劇烈的咳嗽著,幾乎快要把整個心肺都咳出來。
照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