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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著話想問,結果憋了太久,此刻語氣竟透著委屈。

伍寒芝略偏螓首,有些看不明白,想著她剛剛聽到的話尾便問——

「今兒個又跟菀妹搶娃兒了?」

他重重一哼,眉峰成巒。「都已是十八歲的大姑娘家了,以往搶你,念她年歲小,我咬牙忍了,如今搶娃,那是得寸進尺,軟土深掘,還能忍嗎?快快把她嫁掉才是正事,讓她自個兒也生一個去,不要成天想著虎口奪食。」

「虎口奪食」也能這樣用?伍寒芝哭笑不得。

「這大半年來,菀妹懂事多了,你別說她壞話。」

妻子語氣微帶嗔意,他是挺受用的。

但一思及這大半年來的分離,他不在她身邊,她不僅承受孕期帶來的身體變化,心也被他弄得傷痕累累……

一時間如鯁在喉般難受,幾個呼吸吐納過後才澀然開口——

「好,咱們不說她。我、我其實想說的是你。」孩子在懷裡睡著,他輕拍著,落寞道:「我知道你還沒完全原諒我,也還不能全然信我,所以一直觀望著。」甚至不敢輕易再對他敞開心門。

「我沒……」伍寒芝一時語塞。

她不由得垂下玉頸,想了想終於道——

「我原諒你了,真的,真的已不惱了。只是你還是會離開的,某一天待得厭煩了,就會離開,是性情如此,不是故意要辜負誰,我知道的……當初求親時,你說自己流浪成癖,不知何時發作,我那時說,只要你開口知會一聲,我就明白的,我能明白你的離開,只是自個兒還得準備好了才好……」說到最後,微微苦笑,像也知道無論自己再如何準備,永遠無法周全。

鄔雪歌心像被鐵耙刮過似,熱辣辣的痛。「雖然我性情如此,也傷透了你的心,但芝兒……你可以再給我一次機會嗎?」

他一臂攬著娃兒,一手探去輕握她的柔荑。

感覺她在顫抖,他不禁加重力道穩穩握牢。

直到她願意抬眸迎向他的注視,他才繼而道——

「即便我流浪成癖,身體裡卻也流著域外獸族人的血液,獸族人看待感情之事是一根筋到底,認定了就不變,如同我孃親那樣痴狂……我曾對這樣的事嗤之以鼻,覺得不可思議,倘若沒遇上你,可能覺得心頭空空如也、一生飄泊沒什麼不好,但偏偏遇上了,喜愛著,愛到心裡去,可能自己也變得跟孃親那樣痴狂,卻覺得無所謂了……」

伍寒芝又有種神魂被吸進那雙魔性藍瞳中的感覺。

心尖發顫,沒被握住的那手就按在胸口,怕心跳得太急要撞疼胸骨似。

她怔怔然地聽他道:「芝兒,你說得可能沒錯,往後待久了,還是會想離開的,但離開之後還是會回來,會這樣來來去去,永遠不可能瀟灑地一走了之,因為不得不回來,因為你在這裡……你在這裡,所以就會捨不得離開太久,不願意去得太遠……你能明白?能信我嗎?」

她雙眸泛開溫潮,被惹哭了,內心是願意信他的,卻要問——

「那你那位同門小師姊怎麼辦?她來了,你還要隨她走的。」

妻子肯問出,鄔雪歌算是放了一半的心。

抓著她小手的大掌直接抬高,用手背幫她擦淚。

「小師姊姓元,歌詠的詠,晴天的晴,元詠晴。」他說得仔細。「她長得是好看,正因為好看,用她那張騙死人不償命的可人臉蛋能驅使眾師兄弟們為她爭風吃醋,為討好她,替她整弄那些她看不順眼的人,人前是一個模樣,人後又是另一個模樣……我哪有什麼一塊兒長大的青梅竹馬,從來沒有的。」道完,後頭還撇撇嘴嘟囔了一句。

「你說……說什麼呢?」伍寒芝微瞠淚眸,挑眉。「別以為我沒聽清楚。」

鄔雪歌低哼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