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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賣字為生,直至金榜高中,方才跟家裡有了書信往來。崔雪萍還未過門便死了未婚夫,她竟然也不再嫁,只守著一心孝敬公婆,梅書遠竟也守著不娶,一直拖到今日。

婉玉想了片刻道:“只怕大哥不願意,如今他還孤身一人,只怕是還惦念著……娘,我當年還小,不知當初你為何要棒打鴛鴦,莫非是因為門第?若當初不如此,如今只怕是孫子都滿地跑了。”

吳夫人冷笑道:“我怎是光盯著門第的,若是如此,當初也不會答應你大哥了……你可知道那崔雪萍是什麼下流貨色?當初她到咱家來,原打的主意是做老爺的二房!我起初還未曉得,只覺得她有才名,該是個知理懂義的。後來她來得勤了,偷偷塞銀子給小廝們,讓把她做的詩拿給老爺看,又拿捏著時間故意跟老爺撞見,打扮得脂光粉滑的,又託家裡的親眷妯娌悄悄露了意思給我,這樣的狐媚子,難道我要招進家裡頭來?我悄悄派人去打聽,這才知道她的閨名就不好,十四歲時去廟裡進香曾丟過一宿,雖她家裡人竭力掩飾著,但世上哪有不透風的牆!知道有了這檔子事攀不上大戶做正妻了,便來打小老婆的主意!也不看看梅家是什麼門第,她這樣壞了清白的,即便是做個妾都不配!偏你大哥還是個實心眼,一下撞到刀刃上,讓那小狐狸精迷住了魂魄,誰勸都不聽,反倒說我們汙了人家清清白白女孩兒的名聲!”吳夫人一面說一面咬牙切齒道:“如今她為何不嫁人?不還是巴巴的惦著你大哥麼?若不是我以死相逼,你大哥怕早就將那狐狸精娶進來了!”

婉玉聽了登時目瞪口呆,道:“我的天爺!她在外賢惠端莊的名聲傳得極響,氣質也是極清高的,群英書院還請她去講《女誡》、《女訓》……若真要像孃親說的這般,書院的人可真真兒是打了眼了!”

吳夫人順了順氣道:“原先你還是個姑娘家,這等齷齪事不便與你說罷了,後來我又總盼著你大哥能回頭,這事情也就爛在肚子裡頭,可誰知道……如今便看你大哥的意思,他應了娶親還則罷了,若是還惦記那小娼婦,也就怨不得我!這些年來若不是顧念你大哥,只怕我早就治了她了!”

婉玉唯恐母親氣壞身子,忙端茶上前道:“孃親息息怒,我看這婚事能成。大哥斯文儒雅,秉性忠厚。紫萱又出挑美人一般模樣,伶牙俐齒的,這兩人正好般配。況且張家只是靠積軍功搏上來的,朝廷之中並無根基,若是能與咱們家結親,定然求之不得,如今便只看紫萱和大哥的意思了。”

吳夫人道:“你大哥的意思不必看了,我替他做主,回頭你把紫萱庚帖八字要來,請個算命先生看看兩人有沒有相沖相撞的地方,若是相合,我便請媒人提親去。”婉玉忙點頭應了。

待出了房門,婉玉想道:“原來還有這段緣故,大哥最是個死心眼,到如今多年未娶應還是惦念著崔雪萍,兩人這麼些年還是藕斷絲連。大哥孝順,故而不敢偷娶,只是熬年頭等孃親點頭。但那姓崔的真如孃親所言,那可真真兒是個麻煩事了。”她心裡默默想了一回,心裡逐漸捏定主意,轉而去尋梅書達,將事情來龍去脈跟弟弟說了,要他悄悄查查崔雪萍其人,特特叮囑了幾句。梅書達自然滿口答應,立即派小廝和身邊的一眾跟班去悄悄打探,暫且不提。

花開兩頭,各表一枝。且說婉玉在梅家與親人共敘天倫,楊昊之卻押在大牢裡生不如死。梅海泉以奸罪痛打了他二十大板,每日所送飯菜皆是不堪之物,且牢中陰暗潮溼,蚊蟲鼠蟻不絕,盛夏之中更猶如蒸籠一般,只有牆角一處枯草可供臥眠,獨在牢中更是孤寂難忍,更兼有獄卒打罵,更是苦不堪言。楊昊之從小到大何曾吃過這樣的苦頭,只能日日夜夜痛哭流涕,盼著家裡能有人來救。但不知梅海泉早已和楊崢交代,留下楊昊之一條性命,但必要在牢中關押一段時日,不準家人前去探望。出這等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