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書達道:“我也恐此事是假的,又去套問了柯琿身邊的小廝,這才將事情坐實了。崔雪萍曾經一個相好也與我相識,我今兒早晨悄悄花銀子問了他身邊的長隨,證實此事不假。我這才來告訴姐姐的。”
婉玉道:“大哥可都知曉這些事?”
梅書達嘆氣道:“大哥即便是知道也不信……我原先也勸過他,他對我說崔雪萍是個極可憐又可敬的女孩兒,等他這麼些年,他萬不能辜負了人家。。。。。。再說眼見為實,若是咱們紅口白牙的說出來,只怕大哥還會說是咱們玷汙人家女孩名節。要是他肯信,這麼多年早該信了。”
婉玉在樹底下的石凳上坐了下來,皺眉道:“真不知大哥中什麼邪了,只怕是咱們越說崔雪萍的不是,他越要將她娶進來,需好好想個法子,斬草除根才是。”
梅書達聽罷湊上前壓低聲音道:“要不我想辦法將她處置了?”
婉玉一抬頭,見梅書達眼中隱隱閃著寒光,立刻拿捏住他想了些什麼,一戳梅書達腦門道:“省省罷!快將那些心思收起來,如今你也是有功名的人,萬一鬧大了被御史言官知道,往上參一本就夠你喝一壺的,別再連累了爹爹。況且再因此事跟大哥生了嫌隙更得不償失。”
梅書達點了點頭,嘿嘿笑了兩聲,便不再做聲了。
梅書遠婚事如何,婉玉會出何計策,且聽下回分解——
第十九回【下】
過了兩日,梅海泉命梅書遠隨部下到附近幾個州縣巡查江堤,待梅書遠一走,吳夫人立即將婚事大張旗鼓的籌備開來,婉玉從旁協理,免不了日夜操勞。不幾日崔雪萍也得知梅書遠將要成親,不由大驚失色,忙使奶孃餘婆子悄悄的去找梅書遠商議,但餘婆子回來稟道:“梅家大爺四日前得了巡撫大人令,匆匆忙忙出去辦差了,因走得急,也不知現在在何處,更不知何時才能回來。”
崔雪萍的心登時灰了大半,道:“可知是和哪一家結親?”
餘婆子道:“聽梅家管事嚴娘子說,大爺與神武將軍家小女兒結親,故而此次婚宴要辦得極隆重,本地有頭臉的文武要員都要來賀的。”說著,那餘婆子小心翼翼看了看崔雪萍臉色,又道:“嚴娘子還提了……說……說……”
崔雪萍忍著氣道:“說什麼?”
餘婆子字斟句酌道:“說太太特地交代了,成親那天不準姑娘去,若是見了姑娘只管打出去便是……”
崔雪萍聽了又怒又恨,抬手將身邊的茶碗狠狠摔在地上,罵道:“老不死的潑娘賊!一把年紀不安生待著,每每出來攪是非弄出□事!莫非我在她跟前低三下四、搖尾乞憐了還不成,要生生逼死我麼!”說完又捂著臉趴到床上痛哭,心知自己以正妻之名風光嫁入梅家已成無望,一時之間憤恨絕望皆湧上心頭,哭得死去活來。
餘婆子嘆道:“姑娘莫要傷心了……唉,我早先便說過,如此這般拖著不是個理兒,姑娘偏擰著性子不聽人勸。早些年有姚家、汪家的人過來提親,姑娘就該應了,也算後半生有靠,安安穩穩的過日子,又何苦到這般境地。”
崔雪萍淚流滿面,抬起頭哭喊道:“那些都是什麼人家?姚家不過是有幾畝薄田,外加幾間鋪子罷了,我嫁過去能有什麼指望?汪家那個雖殷實些,可又是個白丁,日後也無前程可言,我若找了這樣的人家不知有多少人會在旁看我的笑話!”說完又埋首大哭。
餘婆子款款勸了好一陣,又拍著崔雪萍的後背道:“既然梅家老太太放了話兒了,姑娘即便想進門做妾怕也是無望,姑娘這些年又跟自己爹孃鬧得僵了,怕也沒人給你做主,不如我去打聽打聽,給姑娘說個好親事,再不能這般拖著了……”
剛說到此處,崔雪萍忽坐了起來,用帕子一抹臉,冷笑道:“都等了這麼多年,我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