愁善感。其他的耶爾族人也拼命點頭。
我摸摸他的腦袋,安慰到:“他們兩人的差異太大了,一個凡人,一個仙女,本來就不該在一起。牛郎沒死已經是萬幸,他們還能見面,就更是萬幸了。”
“可是……”努比斯還想說什麼,我摸摸他的頭,“好了好了,先去睡覺吧。”
一堆孩子推推搡搡地往洞裡鑽。將孩子們送走,長長鬆了口氣。
一轉頭,卻看到阿姆麥克站在後面。
“你真是這麼想的?”他突然開口。
“什麼?”無頭無尾的一句話讓我摸不著頭腦。
他盯著我,緩緩地問:“因為差異太大,所以本來就不該在一起?”
望著他的眼睛,我沉默。
他沒追問下去,反而笑了笑,“不過,他們的結局也挺好的,至少能見面。”
仍然不知道該說什麼,於是我保持了沉默。
他站了片刻,走過來,將我籠罩在他的陰影裡,俯身看著我,“韓池……”
我抬頭看他。
他盯著我,說:“差異大不是理由。”
我嘆了口氣,轉過身,不讓自己看到他的表情,也不讓他看到自己的表情,“不說這個了,我們去睡覺吧。”
話一說完,感覺怪怪的,改口到,“回樹洞睡覺吧,我們一起。”
……還是怪怪的。
眼角的餘光看到阿姆麥克在偷笑,心裡有點尷尬,但我只是木著一張臉,若無其事地朝甬道中走去。
說起來,兩人的關係非常奇怪。明明都同床共枕了一段時間,行為也曖昧得可以,但是一到關鍵時刻,就非常客氣。
阿姆麥克總是以我的感受為優先,從來不提過分要求,甚至,有時候很小心。
就像這次回去的事,他甚至都不挽留……。
還有關於螢石的事,明明他提過,螢石珍貴,在開啟母樹屏障時有重要作用,可我一開口,他居然一口就答應了,連眉頭都不皺一下。
他的縱容寵溺讓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到了第三天,重新回到飛船的時候。艾瑞克依然在那個地方,地上扔著好幾個罐頭。他回來之後,我又把從飛船裡搜來放在阿姆麥克處的東西還回飛船。還帶了一些吃的給他。可是除了壓縮罐頭,其他食物他一樣都沒碰。
他對這個世界的戒心很強。不像我,已經開始慢慢接受了。
人的反應與遭遇有關,我剛來的時候也如他一樣,非常不安,懷著強烈的戒心,但是我是幸運的,我遇到了努比斯,遇到了安菲蘇娜,最重要的是,遇到了阿姆麥克。
我不知道他的情況怎樣,從他的隻言片語裡,我大致能判斷出他一定不會像我這麼幸運。走進日落之森,和野獸戰鬥,還遇到了鱗人族,鬧出人命……
他的手邊總是放著鐳射槍,經常擦拭。一旦有風吹草動,就迅猛地拿起來嚴陣以對。身姿敏捷如豹。
他的眼神銳利得像某種夜行動物,帶著寒意和冷光。
好幾次他的槍都對準了我。更多的時候是對準了阿姆麥克。
他的神經崩得很緊。
當我跟他說,能找到螢石的時候,原本冷漠的他眼中爆發出一陣熱切的光芒,居然激動地衝過來抓住我的肩膀。
“但是需要一段時間。”我微微皺眉,他的手抓到我的肩膀上,非常用力,好像要把我捏碎了,“螢石是非常珍貴的東西。”
他連忙收回手,笑到:“不好意思。”
我亦微笑,“我理解你的心情。”
是的,理解,一直都理解。曾經也為此而抓狂過。但是,僅僅是理解而已。他在想什麼,我不知。就像他不知道我在想什麼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