袍斷義儀式了,這二位的戲碼卻依舊還未上演。
眼見著暮色漸沉,殘陽如畫,紅霞半天,一行大雁掠過窗楣,啾啾陣陣,也提醒了一直心神不屬的俞定中,該下班呢。
“何麟!”
俞定中合上資料夾,準備攤牌了!
已經快要把水瓶上搪瓷擦垮的何麟,蹭得直起了身子,“領導,您說!”
“你的事兒,出了點麻煩!”
俞定中縱是再有城府,話至此處,也難免臉紅。
“什麼!”
何麟如遭雷擊,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難道衛書記和俞縣長合力定下的事兒,還敢出波折,又難道衛齊名反水了?
霎那間,何麟心念萬端,臉色一會兒青,一會兒白,簡直精彩到了極點!
“何麟,這事兒是我沒處理好,你放心……”
俞定中知道任誰遭遇此事,也難免此番情狀。
“沒事兒,沒事兒,跟著您,幹什麼位子,我都一樣。”
領導都罕見地如此低姿態安撫了,下屬再不識抬舉,那就是欠收拾,何麟自然是識抬舉的。
“是田主任沒頂上。還是別人頂上了田主任?”何麟知道沒戲了,卻想知道是怎麼沒戲的。
俞定中道:“你只要知道那位神通廣大的薛縣長,把王副主任推上去了就行了,不過,你把心放肚裡,朝前看吧。”
霎時間,何麟臉色面色如土。古怪至極!
你道怎的?原來這位在衛齊名召開常委會時,跑到縣府辦公室瞎得瑟,先隱約透漏了常委會上的秘聞。暗示自己要升任縣府辦一號,接著,又尋了和薛向走得近的那位從不對自己假以辭色的王剛。邊拍人家肩膀邊說風涼話:“王副主任今年四十多了吧,風華正茂啊,以後在縣府辦,我可要給你多壓壓擔子啊!”
哪知道,眨眼間,老母雞變鴨,王剛成了他何麟的頂頭上司,想想他何某人作踐王剛的話,便是用屁股想,也能想到以後定是穿不完的小鞋。畢竟人家王主任現在的靠山,從來就沒怵過他何大秘的老闆。
怨念啊,怨念,如果有能檢視怨念的儀器,這會兒一準能發現何麟的怨念。色呈七彩,壯如山阿,直衝天際!
…………
相請衛蘭的晚宴是在興民國營農場的食堂舉行的,興民國營農場,是元寶區,也就是蕭山縣城唯一的一個國營農莊。雖在城郊,不過離縣委卻是不遠,而農莊的食堂名為食堂,實際上已經成了飯莊。
因著國營農場山環水繞,花柳相隨,風景極是秀麗,地雖偏遠,專設此一食堂,生意卻是反較縣城各大機關食堂為好。
來此就餐,是楚朝暉的主意,相隨薛向日久,他已然摸清楚了自家這位領導的脾性。就餐地點,不在大堂,亦不在主家規定的雅室,而是設在一架茅棚裡,那處原本是農場職工,收瓜看菜之用,現下正是農忙時間,割麥插秧正當其時,此處自然就空了出來。
因著背山對水,左右又是綠油油的瓜地,月上東山,在茅棚的四角安上四隻兒臂粗的紅燭,微風生波,水汽盪漾,不涼不熱,宜靜宜安,又絕蚊蠅,置上一桌好菜,佐以老酒,蟬唱鳥吟,宛若鼓瑟吹笙,當真是絕妙享受!
衛蘭後至,一被王剛引了進來,便瞧得一愣,“這是誰鼓搗出來的,真是絕了,要我說現在下面的人越來越能折騰了,吃個飯都能整出這麼些花樣兒,我看離腐敗墮落不遠了,不是享樂份子還真想不出這出。”
一邊的薛向徹底傻眼了,這一切都是他這個頭號享樂主義份子出的主意,眼見得衛蘭申斥,他自然不會傻得站出來承認,只有讓農場那幫人背黑鍋了。
哪知道薛向剛想來個避而不答,楚朝暉興沖沖奔了進來,進門便道,“縣長,您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