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奔水騰,虎嘯龍吟,幾乎未出北中國的薛向,何曾見過這等巍峨景觀,霎時,就瞧得呆了。
眼見著這奔騰的水龍,才在眼前逝去,未幾,蔥蔥峨峨的青城山又現出真容來。
老話說,峨眉天下秀,青城天下幽,道的便是眼前這座青城山。
此時,薛向人在車上。不得近觀,只遠遠瞧去,但見巍巍青城山,林壑幽深,層巒疊嶂,鬱鬱蔥蔥,山峰似削,兩腰如劈,其間青竹無數,薄薄氣霧。山風徐來。千樹搖頭,萬竹俯首,霎那間,便衍出綠濤青浪。蔚然成海。連帶那薄薄霧氣。也越發朦朧起來,飄渺流風,登臨欲仙。
“頭一次來蜀中吧!”
薛向正瞧得入神。忽然一道銀鈴般的聲音,傳入耳來,抬頭看去,說話的正是靠窗對坐的那位女郎,但見她杏眼桃腮,膚白身窈,長長的頭髮,用一方綠帕紮成,墨褲白衫,乃是標準的機關人員打扮,看過來的一雙杏眼,宛若流波,長長的睫毛一顫一抖,襯得烏溜溜的大眼睛,越發晶亮了,當然,最引入注意的,還是那銀鈴般的聲音,好似搖響雨中的鈴鐺。
起先,上車時,薛向的眼睛就一直對著窗外,壓根兒不曾注意車內的動向。
倒不是火車站裡,有什麼值得好瞧,而是車內的擁塞,實在是薛向不堪,他只好把眼睛撇到窗外,尋得寧靜。
這會兒,聞聽這女郎說話,他還是頭一次將眼睛擺回車廂內,“是的!”說完,便又把頭扭過去,繼續觀風景,絲毫不覺對面的女郎已經立起了小臉。
的確,不管是哪個時代,美女自問都是有特權的,至少有享受注目禮的特權,可薛向這不冷不淡,換哪個美女,心中也會不舒坦。
蕭依依現在確實不舒服,她還沒落座,就瞧見了薛向,身為記者,她對人的氣場,氣質,天生敏感,遠遠瞧了薛向一眼,便覺得這個年輕人挺古怪,明明是二十啷噹的年輕人,偏生看上去老氣橫秋,威勢不小,氣場比他剛採訪的拿個大腹便便的縣委書記也不弱。
若說落座時,蕭依依就對薛向生出了幾分興趣,那待落座後,偏頭瞧清了薛向這張臉,蕭大記者心中就像被小鹿撞了一下一般,騰騰生出了交談的慾望。
不錯,這張臉上,不僅頂著一頭茂密而雜亂的頭髮,鼻樑上還架了一幅厚厚的黑框眼鏡,土氣老氣,可蕭大記者閱人無數,識人的本領那是一等一的,她精準地從薛向這老氣的打扮中,抽煉出了丰神如玉和英俊絕倫兩個詞彙。
頭髮雜亂,卻乾淨黑亮,眼鏡土氣,卻遮不住星眸裡的精光,這模樣,若演電影,可比她從私密渠道弄到的寶島電影《窗外》中的秦漢甩出八條街去。
男人愛看美女,女人喜瞧帥哥,這是異性美的吸引,在正常不過。
薛向生得英俊,氣勢不凡,更兼明明是青年人,偏偏作老氣打扮,明明是帥哥,偏偏扮醜樣,如此種種特質,自然極度引逗蕭依依的好奇心。
這會兒,見薛向不肯理人,反激起了蕭依依心中的傲氣,“我猜你是做大生意的吧!”
蕭依依又吐出一句,這下,薛向終於又回過頭來,“你怎麼知道的?”
薛向回頭,自然不是蕭依依猜對的結果,而是旅途無聊,風景再美,久看也生厭煩,有個美女肯聊天,自然是好事兒。
見薛向回頭,蕭依依心中得意,笑道:“你手上這塊手錶,是江詩丹頓的,據我所知,這種表的售價高達這個數,且國內沒有賣的,以目前的共和國內,除了商人,我實在想不通誰買得起這種表,誰又敢帶這種表。”
車上人多,蕭依依不好叫出錢數,只伸手比了個八。
這表是小妮子送的,具體什麼牌子的,他還真認不出,更不知多少錢,這會兒,見蕭依依伸手比劃,他笑道:“猜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