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中苦苦衝突跳躍,悽音也已弱不可聞,徒勞掙扎得一刻,悽音熒光漸漸消散,不復再有異動,靜靜給光網裹在許大路身上。
杜若蕊面色極是蒼白,額上香汗漓漓,剛才強行極力發出師門給她的護身法器令她體內真元已無一絲遺留,此時便如同常人無異。她本無半分把握能獨力發出護身珠鏈主動進行攻擊,只是太過關心情郎,此舉是情急下作出的孤注一擲,自己也沒想到能一舉成功,這時一雙俏眼霎也不敢稍霎,只屏息凝眸相觀,見珠鏈幻出的銀白光網已將銅鏡妖焰壓制懾伏,方悄然輕籲,調運真元力,加緊回覆真氣。
林中此刻悄寂無聲,唯有微風習習,銀白冰珠懸在半空,繼續炫耀著銀芒,許大路給銀網裹得嚴嚴實實,面色凝固,四肢也無動作,保持著那奮力揮拳一擊的兇悍姿態,在陽光輝耀下便如一尊流光爍彩的天神像雄踞在當場,神態威猛無與倫儔,眾人被其奪神,俱是失魂落魄。
陽二最先自震憾中醒來,第一個念頭便是要衝上前搶下銅鏡。他心中明白,這面銅鏡是師門為數不多的幾樣法器秘寶之一,其重要性不言而喻,若是在他手上失去,回去之後等著他的嚴酷慘厲懲罰便是想也不敢去想的。適才四人合力祭出銅鏡,所耗的真元力俱都甚巨,尤以陽二更甚,真元剛自回覆少許,自忖不能應付眼下局勢,遂拍醒殺組餘下的兩人,命他們上去搶奪銅鏡。這兩人見師門法器被杜若蕊的珠鏈收懾,也知事態不妙,強將體內剩餘真元凝聚提起,雙雙揮刃奔出,齊向許大路攻上。
杜若蕊見狀大急,心神一分,登時微微岔了氣,好不容易聚起的一絲真元立又四散溢開,幸好真元力及時調理真氣走向,將之納歸於脈絡中,才沒出大亂子,只是全身的肌肉都好似已僵住,一時竟然無法動彈,便連想張口呼叫也是力有不殆,勉強自喉中發出音來,到得唇邊便即哽住,再也不能出口,只得眼睜睜看著那兩人撲過來。另一個護著東方至的年輕人雖還有餘力拒敵,但見杜若蕊並不出言喚他幫忙,以為她有把握將那兩人擊退,也不便多事,只在旁看住陽二,防他向東方至下手。尹志安見得兩人如凶神惡煞般衝上來,知道不是自己所能夠抵擋得住的,更是早就連滾帶爬躲到了杜若蕊身後。
許大路面上看來風平浪靜,體內卻是駭浪濤天,其元神被迫與不知名的靈異體作殊死相爭,正自僵持不下。許大路的真元即將給銅鏡吸光之際,杜若蕊掣出的珠鏈及時發出光網將他裹住後,他便覺出一道極陰寒的異氣自銅鏡中侵入體中,沿著手臂的脈絡向腦中游來,沿路的血液彷彿都要被其凍結起來,他體中剩餘的真元給其一路摧枯拉朽,驅散得乾乾淨淨。異氣堪堪行到頸部廉泉穴處時,整個身子便都給凍僵,手指頭也不能稍動,許大路清晰覺出異氣欲再向上游,心想若任其進入腦內,自己不就會活活變成了一具凍屍?駭急下狂摧歸元訣執行,丹田中的真元卻已經調動不了一絲一毫,心中正在大呼美眉們永別了之際,原本在泥丸宮中懶洋洋盤踞緩遊的那股微弱氣流突地挺身而出,疾遽阻住那道陰寒異氣。這股氣流正是許大路胡亂修煉出來的元神,眼見本主有難,不待主人以意念導引調遣,便自行為主禦敵。當即兩者在許大路腦內展開好一場龍爭虎鬥,直把許大路攪得頭如針攢,只覺每一根發稍上都充盈著撕心裂腑的巨痛,人處在痛苦中皆覺時間過得極慢,許大路好似已被巨痛折磨了許久,只恨自己為何不就此暈厥過去,一了百了。其實也僅是過了十數秒,許大路的元神便不敵那道異氣,急急逃竄,緊緊龜縮於泥丸宮內,任那異種陰氣到處肆虐。異氣掃蕩完許大路體內剩餘的真氣,復將其元神包圍,欲將之齧食同化,操縱許大路的軀體。還幸元神雖弱,韌力卻極之堅強,在異氣的侵襲狂潮中苦苦支撐,守住了許大路最後的一絲清明,沒給異氣得逞。
許大路對武林中種種忌諱一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