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衣物戰馬,城中唯一與遼軍將領呼和楞正面交過手的便是周安,若是安遠大將軍說他是呼和楞,又會有幾人不信。
丁晨樂說要池修來救其實只是玩笑話,即使池修再不放心丁晨樂他也是必須離開的,因為這件事只有他能做到,引起大軍注意並不困難,但是有那樣的身手,能夠單槍匹馬從大軍包圍裡脫困並且甩掉追兵的周朝上下數個兩遍,大概也唯有他一人能做到,連原本的周安都不能。
清讓在城外集結大軍之事根本瞞不過朝中眾人,他一個本該在牢裡的戴罪之身出現在城外更是荒唐至極,丁晨樂估計這個時辰,參清讓的摺子都已經能成打了,唯有讓皇帝親口承認,這隻軍隊是他下令派遣的這一個理由。
丁晨樂和池修都很清楚,拿端王與皇帝之間的感情壓皇帝是重點,但卻不夠,必須讓皇帝明白周安對於周家王朝不可或缺的重要性才行,周安的重要性,自然就是在他戰無不勝的顯赫戰功之上了,周家王朝數年來與異邦關係安穩,與安遠大將軍鎮守邊境有著離不開的關係。
周王的表情果然徒然嚴肅了起來,他甚至拖著還虛弱的身體站了起來:“咳,咳,讓邊。境各將領都給我提高警惕,看看遼軍這幾日有何異動,就算只是風吹草動,也得給朕一一呈報上來!”
“臣遵旨!”
太監小心翼翼地走進了房間中:“陛下,安遠大將軍在殿外求見。”
丁晨樂還跪在原地,這時才將頭重重磕在了地上:“陛下,您可以不需要周安,但天下卻需要安遠大將軍,還望陛下三思。”
周王只是淡淡回道:“我只問二哥一句,若是今日不是你與周安入獄,你還會這樣拼命闖進宮來管我死活?”
“臣說會,陛下必不會相信,臣說不會,陛下卻不想聽。”丁晨樂未曾抬起頭,額頭抵在冰冷的地面上,這幾句話,是真正的端王已經想了許多年的,周奐偶爾會對他不自稱朕,他卻從不敢有絲毫越矩,這已然是多年來的他的習慣了,“……這麼多年來,臣對陛下的每一個提問都日夜輾轉反側,思索良久,卻已經無法明白,陛下心中究竟想要何種答案了。”
周王輕聲笑了出來,越笑越厲害,抱著雙臂整個肩膀都在震動,站在一旁的小太監嚇極了,他伺候皇帝多年卻從未見他如此失態,他偷偷看去,卻只見端王的頭叩得更低。
周王好不容易止住了笑,但抬起的雙眸中卻不帶一絲笑意,他深深地看了他的二哥一眼,彷彿想將對方跪在地上的背影刻進骨裡一般,他最終衝著小太監一揮手:“……對安遠大將軍說,朕準他覲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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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嘉平二十年間發生了很多事,比如皇帝大病了一場,幾近生死關頭卻又忽然好轉過來,太醫皆稱奇道皇上不愧為真龍天子,有此佳運;比如皇太妃因病去世,這位太妃身前榮光,死後卻奇怪地未得任何冊封之禮;又比如太妃之子安遠大將軍自請鎮守邊境,立誓遼軍一日不退便一日不歸朝,其精神令世人稱頌;再比如如妃榮升為如貴妃,周王無後,她便擁有了掌管理六宮之權,羨煞了後宮一甘妃子。
在這些大事之中,有些事有些人就顯得微不足道了起來,就像沒什麼人注意到,一向不理朝政的端王不知為何被削去了封號,賜了一處封地,離京城有數里之遙,非車馬十日不能至。齊王亦辭去職務,離開京城。皇帝周身,似乎突然就少了許多個人。
端王撩。開車簾看著漸行漸遠的宮門:“這皇帝雖然心軟這次,不過同樣也削端王封號捲鋪蓋讓他滾蛋了啊。”
身邊人應道:“嗯,他不會留一個威脅在身邊。”
“真是天生帝王。”端王感嘆了一句,轉頭看向身邊齊王,“所以阿修為啥你也混上車來了?”
“……反正齊王沒有既定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