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借助任何外力的情況下,冉航的雙腳起跳沒有離地超過三十厘米的時候,基本上升到二十厘米就開始下降,整個過程不超過一秒。冉航說這叫蓄勢待發,前面的壓抑就是為了最後一刻的*,要的就是氣勢。
我衝冉航微笑,說,你那不是叫蓄勢待發,整個過程我就沒看出一點爆發力,還沒老太太上炕有勁兒呢。用不用讓你看看啥叫爺們兒?我拍拍胸脯又拍拍大腿說,看著沒,這都是力量,在看這兒,火一般炙熱的肱二頭肌。我的手順著衣領伸進來,探到拖布杆子似地胳膊,屈臂向上,袖子裡的手攥成拳,在二頭肌的位置澎湃著。
十二
冉航一步三搖走到我旁邊,瞅一眼光滑潔淨的白瓷磚臺階,放心大膽地坐下了。
“你那都不行,知道真正的男人是啥不?”冉航說。
“啥啊?”我問。
“金槍不倒,夜夜戰神。”
“你快去吧,別提你那什麼金槍不倒了,就那麼幾個姿勢,都不如去網咖看了,想想我就鬧心。你說整個碟子還得藏著,這萬一哪天讓你家誰給發現了就無敵了。”
“不可能,發現不了,這個也咋都比第一本好。”
“白瞎那錢了。”
“不白瞎,咋說也是為了瞭解一下人體構造,知道男人有點兒好色叫啥麼。”
“啊?”
“叫色狼,比色狼還色的叫色鬼,賊拉色的叫色魔,好色到了極致就叫人體藝術學家,我現在就準備往那個方向靠攏。”
青春期生理上以及心理上的變化使得我對兩性話題十分感興趣。
一個月前。
冉航玩兒個網路遊戲需要充點卡,有天他拿著十塊錢準備去衝卡。從家出來之後遇見一位衣著暴露的年輕女子,吊帶短褲,*絲襪,標誌的臉上架了一副蛤蟆鏡。濃妝豔抹地在大街上招搖過市娉娉婷婷。
這是一個妖孽橫行的季節,冉航*高漲地去了步行街,在一個賣盜版光碟的地攤前駐足。一男子坐在小板凳上低頭看書,沒注意到冉航。
“那個……”冉航欲言又止,打算先引起男子注意。
男人抬起頭,四目對視,冉航跨過地上的光碟,在男人身旁低語:有黃碟麼?
“有”男人起身對冉航說“來吧”。男人轉身走進身後幾米外的商店,冉航緊隨其後。店內只有一位婦女,與男人對視一眼沒有言語,男人從櫃裡抱出一個大紙殼箱子放在櫃檯上,招呼在一旁賊眉鼠眼的冉航:“自己挑吧,五塊錢一本兒。”
冉航神情凜然地從中抽出一張,看了眼封皮,揣進寬鬆的運動褲裡。交了錢,走了。
冉航跑在大街上,他的心情無比激動,這是可以理解的。如同第一次去妓院的嫖客,內心是千變萬化錯綜複雜的,為達到此目的要捨棄很多,首先,把臉捨棄了。
冉航此行沒遇見熟人。這在我們看來無異於英雄一般的壯舉,是為大家謀了利,稱得上是豐功偉績了。
星期六下午冉航家裡沒人,我和安振一起在他家看了那本在步行街買來的碟子,觀後皆嘆惋。冉航說,我恨馬賽克。
當天下午冉航又獨自去了步行街,還是上次那個攤位,十幾米外攤主發現了冉航,目光一直在冉航臉上駐留。冉航瞅著攤主了,徑直走了過去,在他攤前停下,後者心領神會,招呼冉航起身就往身後的商店裡走。
有了上一次的教訓,冉航穩重多了。先問了店主哪些是*的,然後精心挑選了一番,最後選中了一張封皮上是一名魁梧的黑人手持長矛,穿了身印第安古老部落的服飾,植物葉子和獸皮縱橫交織在一起的破爛衣服。黑人身旁站著一名*的歐洲女性。封皮中間爆炸式的四個字奪人眼眶:金槍不倒。冉航掏出兜裡攥得皺巴巴的五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