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母見電話那頭沒了聲,心裡發虛,趕緊放軟語氣說:“我和你爸將來是要靠你弟養老的,不能離他太遠,”聶母使出殺手鐧,帶著哭腔說,“你已經離我們那麼遠了,要是連你弟也不在身邊,你讓我們兩個老傢伙可怎麼活啊?”
聶瑤用頭抵著面前的玻璃櫥窗,聲音低低地問:“大概要多少錢?”
“三十萬,有個三十萬足夠了,要是沒有,那二十萬也行。”
聶瑤顫聲答:“我真沒那麼多錢,不騙你。”
聶母在那面來了精神,忙說:“媽知道你有本事,這事不急,等你弟高考完再說。”
聶瑤結束通話電話,望著面前的櫥窗發呆,她心裡清楚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因為每次母親打電話來要錢她都想盡一切辦法地去弄錢寄回去,哪怕連泡麵都吃不起,一天肯一個饅頭,也一定會寄錢回去,才漸漸慣出了父母的這個毛病,認為她一定弄得到錢的毛病。
身後傳來靳恆遠的聲音:“你喜歡這個項鍊嗎?”
聶瑤轉過頭看靳恆遠,又轉回來看面前的櫥窗,這才發現自己面前的櫥窗裡展示著一條紅色的項鍊,大顆大顆的紅寶石鑲嵌在鑽石包圍的金飾裡,璀璨耀眼的驚人。
聶瑤並不像其他女孩子那樣喜歡首飾,她不喜歡,不僅僅是因為貧窮買不起,也有很大一部分是性格因素,她骨子裡就不愛這些玩意,從小就不喜歡在身上佩戴任何裝飾品。
不待聶瑤回話,珠寶店員走了過來,滿面笑容地對靳恆遠說:“先生真有眼光,這條項鍊叫‘暗夜之光’,其中的每顆紅寶石都是採用來自緬甸抹谷的‘鴿血紅’,是最頂級的紅色,最大的這一顆為三點六克拉,是紅寶石中的珍品。”
聶瑤像沒聽見旁邊有人在講話一樣,對靳恆遠說:“抱歉我講電話講得久了,我們走吧,衣服我不想買了。”
靳恆遠歉意地對珠寶店員頷首,然後提起手裡的揹包,示意聶瑤說:“我都給你買好了,尺寸應該沒問題,她們店員都擅長目測。”他指了指櫥窗裡熠熠生輝的項鍊,“這個要嗎?我看你看了很久。”
聶瑤只當他在說笑,並不在意和追究這說笑裡有沒有戲謔的成分,毫無興致地搖搖頭:“不要,你不是趕時間嗎?那就快走吧。”
聶瑤都沒有意識到,自己現在和靳先生說話越來越隨意了,大多時候已經沒有了最初的畢恭畢敬。
聶瑤頭次坐飛機,坐的就是頭等艙。
靳恆遠很紳士地照顧她坐好,幫她繫好安全帶。
拋開先前接過的那通讓人煩惱的電話,此刻聶瑤心裡滿是難掩的興奮和新奇。
飛機加速飛離地面時,聶瑤感覺自己整個人,整顆心都跟著一起飛起了,這感覺真是美妙。
她轉頭去看靳恆遠,想看他此時的神情。
靳恆遠看了眼腕錶,說:“晚起飛了四十分鐘,我們下飛機時應該已經黑天了。”
“飛機晚點什麼的,是有賠償的吧?我看到過相關的規定。”聶瑤說。
“你看到的是哪國的規定?”靳恆遠笑問。
聶瑤微窘:“沒有嗎?”心說:幾大千塊一張的機票,服務應該很高階的吧?
“中國航班晚點是常態,能那麼容易承諾賠償嗎?”靳恆遠說,“航空險裡是有說延誤四小時以上有賠償,不過中國的保險大多不靠譜,操作起來一道道手續麻煩至極。”
聶瑤不解地說:“飛機又不能像火車那樣受天氣制約小,總有些不可抗力的。難道國外的航班就沒有延誤嗎?”
靳恆遠說:“當然都有延誤的時候,但是乘客與機場人員吵架,打架,甚至聚眾鬥毆這種事,在中國機場裡倒是發生的次數比較多。”
聶瑤小心地問:“你是想說中國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