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夫人,固然要緊,但公子的身子……”
“韻如一天找不到,我哪裡還有力氣顧什麼身子?”容若猛然睜眼,神色竟有些猙獰:“你明白嗎?韻如是深閨里長大的小姐,根本沒有獨立生存的能力。她連洗衣服都不會,連怎麼把白米變成飯都不懂!從小到大,身邊哪一天離過下人,哪裡懂得怎麼獨自在這個世界存活,怎麼分辨好人壞人,真情假意?就連她的武功,都還算不得上乘呢!她就這樣走了,我怎麼放得下心,我怎麼不牽掛,我……”
馬車猛然一震,車裡的人差點倒做一團,容若的話也因此一頓,待要開口發問,卻聽得兵刃聲響,呼喝四起。
容若猛然推開車門:“怎麼回事?”
不必等別人回答,已經看得清清楚楚了。
七八個人正在長街上打鬥,行人早已躲得老遠。
濟州城武人奇多,打架的事也常有,容若初入濟州城就曾在煙雨樓上看過一場大熱鬧,但那一次打得雖精彩,卻遠不及這一回的兇狠凌厲,誓拼生死。
只見得刀來劍往,縱來躍去,鮮血四濺,極是嚇人。
一持劍男子一手拿著劍,一手持著一本書冊,剛剛躍起,就見寒光一閃,他拿書的手給人生生削斷。
削斷他手的持刀大漢還不及長身飛撲,一道灰影急閃,一人自上撲下,一轉一掠,已奪了書在手,就往旁邊房舍高處掠去,人還在半空,只聞風聲急響,寒光漫天,無數飛針鋼鏢已對著他射過去,迫得他不得不往下落去。
人還沒落地,下頭,三劍一刀雙棍單斧已在等著他。
那人眼看上天無路,入地無門,左手一拋,將書冊遠遠丟擲,下頭幾個人便再也沒有人管他的死活,各施身法急追過去。
那書冊無巧不巧落在馬車頂上,容若還沒回過神,已聽咚咚連響,風聲呼呼──七八個人全落在他的車頂。
雖說他這馬車奇大,但一個車頂多了這麼多人,也顯得太擠。偏他們還刀來劍去,掌劈指點,打得虎虎生風,震得馬車四下搖擺,馬兒長嘶不已。
容若一心去謝家,想快些借謝家在濟州城的勢力幫忙找人,偏被這莫名其妙的爭殺耽誤了,跳出馬車想要爭辯,還沒來得及開口,只聽慘叫聲起,一人自腰以上的半截身子從馬車上掉落,漫天鮮血正對著他灑下來。
容若本來就暈血,更何況見人死狀如此之慘,一時驚得動彈不得。一隻手及時抓住他的胳膊,用力往後一扯,總算把他拖得遠離血雨。
正是這幾日來一直緊跟容若,容若卻從不理會的性德。
容若隨手揮開性德的手臂,再往馬車上看去,那半截馬車上的身子也落了下來,跟著落下來的,還有一隻手臂,一條左腿,外加兩根手指。
蘇良和趙儀平時在濟州城裡也屢屢打架,也算久經征戰,但這樣的血腥殺戮,死生之戰,也是從未見過,平日出即如電的雙劍早忘了拔出來,一起騰身向後,少年的臉有驚有懼有不忍。
凝香和侍月人還在車裡沒下來,只覺上頭打得天昏地暗,四周鮮血直流,她們學的不過是些輕巧的小功夫,早就嚇得連聲尖叫了。
容若開始見這滿天鮮血,臉色有些發白,腳也有些軟,只是聽得凝香、侍月驚恐尖叫,滿街行人紛亂逃竄,不少人跌倒被踩傷,慘呼聲不絕。他一股怒氣猛往上衝,竟然顧不得害怕,大喝一聲:“別打了。”
他居然一拔身,直往廝殺中心處撲去。
車頂上打得正熱鬧,容若撲過去,當時就有一刀雙劍外加一拳兩腳對著他攻過來。
容若情急間在空中縮腿翻身,動作無比靈敏地躲過幾下攻擊,同時右手一揮,灰濛濛的粉末即時漫天亂飛。
這一下出手又疾又快,那粉末更被眾人打鬥時的勁風震得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