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猶有溼意?那人到底是敵還是……在那夢魂之間,落淚的,又到底是她還是他。
會否只有在夢魂之間,她才肯與他相擁,他才有可能為她落淚。
夢醒之際,咫尺即天涯,她已飄然而去,他亦無心尋覓,他與她,依然是敵人,依舊彼此防備,彼此暗鬥,彼此用盡心機。一切,僅此而已。
“容若……”楚韻如的聲音,帶點淡淡的迷惑。
容若微笑:“你累了,剛才觀舞時沉沉睡去,詠絮獻舞已畢,就已離開了。”
楚韻如點點頭,她也隱約記得,詠絮的絕世之舞中,她漸漸睏倦疲乏,直到沉入睡夢,看來這些日子真的心力交瘁,太長久地不能入睡,反倒讓她在觀舞之時,倦極而眠,想必是失態了。
容若心間若有所失地一嘆,楚韻如與他並肩觀舞,都被迷離催入夢境,寧昭派在四周的暗探,想必也都在那一舞之間,魂兮迷離,暈暈沉沉,事後也只道詠絮一舞而去,又何曾知道這一舞之後的玄機。
唯一半是暈沉、半是清醒的就只有他自己,那一場半夢半醒之中的迷離幻夢也許窮盡他一生,都無法完全追憶吧!
好一場天魔之舞,就算同時讓人看到,也可以讓不同的物件,受到不同的影響。
他與她,相識相遇,相知相敵,到最後,留下來的,不過是一場迷離之舞,一段,讓他無法完全憶起的回憶。
看到那與自己一般容顏、一般神姿的女子款款而入,一直坐立不安,滿屋打轉的詠絮急忙迎上去:“蘇姑娘,你回來了。”
蘇俠舞眉峰微挑,似笑非笑:“怕我一去不回,還是怕我蠢得拖了那人闖宮逃命?”
詠絮微微垂了眸:“蘇姑娘是有大智慧的人,怎會做這樣的事?屬下更是想都不會想這樣的念頭。”
蘇俠舞含笑的眼,靜靜地望著她:“那就是想要在第一時間,知道我與他都說了什麼?可曾洩露什麼機密?可曾因對魏王不滿,而與楚王有什麼密約?”
詠絮猛打一個寒戰,只覺全身發軟,身不由己跪倒下去:“屬下不敢。”
蘇俠舞逕自從她身邊走過,大大方方在正堂坐下,美麗的眼睛含憂帶笑望著她,淡淡然道:“我把解藥給他服下去了。”
詠絮一驚,猛然抬頭:“姑娘……”
蘇俠舞一手支著頷,帶著三分傭懶、三分閒淡、三分隨意,還有一分的譏誚:“怎麼?想說我通敵,還是徇私,又或是心有二志?”
詠絮復又低頭,聲音更是低弱:“姑娘的謀劃,豈是我這樣的小人物所能窺查的。只是我們擄劫楚王,與楚國已結大仇,有一份毒在楚王身上,總還是個牽制,將來也可談談條件……”
“談條件?怕是最後與楚國談條件的是秦王了。你真當秦國的太醫全是草包嗎?就算我們的毒厲害,那麼多一等一的大夫,齊心協力,日夜研究,就真找不出解藥來?與其他日秦王握著解藥同楚人講條件,坐收漁翁之利,莫若我們先大大方方將解藥給了,倒還是一份人情,楚王將來總要念想的。”
蘇俠舞淡淡說來,神色愈發漫不經心,恍若天大的事也直如尋常一般。
詠絮臉上凜然驚震之色也漸漸和緩,面帶欽佩,恭恭敬敬地道:“姑娘目光遠大,謀劃深廣,非我所能窺萬一,詠絮心服口服。”
她是真的心服口服,這樣的人物,就連不經請示,便是把解藥交給頭號大敵這樣的事做來也是輕描淡寫,讓人找不出一絲可指責之處。
蘇俠舞盈盈起立,身姿如舞地自她身旁徐徐行過,輕柔的聲音漸行漸遠:“我即刻起程歸國,此地紛爭再不染指,你也只需做個看客,瞧瞧這秦王與蕭逸如何鬥法便是。若是在不影響你利益,不暴露你身分的情形下,能助上楚王,倒也無妨順手幫個小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