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府武裝部報道,登記文東的資料,確立文東家庭未來享受的優待保障手續、拿到文東可以得到的撫卹金,再做完一些雜七雜八的工作之後,天色已經漸黑,王定國只能留宿縣人民武裝部,遺棺自然是得到妥善看管。
第二天,武裝部派出了一隊預備役士兵陪同王定國護送文東的遺棺返回其故居,這時候的車隊變成了兩輛悍馬、一輛軍卡,三輛車的後視鏡上都西柚長條黑布,閃爍著應急燈向文東的家鄉駛去,一路上同行的車子發現了這支送殯車隊,一輛接一輛汽車跟在了車隊後面,紛紛開啟了應急燈中速前行,猶如一條沉默的巨龍在公路上蜿蜒盤行,而要超車的也是開啟大車燈超車過去,遠去之後才熄滅大燈和應急燈。而經過超長車隊的汽車司機們也發現了這是怎麼回事,同樣是開啟大燈從車隊經過,表示對烈士的尊敬。
看到這一切的王定國依然是默不作聲,他心裡有感動、有悲痛、有遺憾、有觸動,但也有一絲絲的羨慕,在為了解放臺灣戰爭中為國捐軀的文東贏得了所有人得尊重,一路上所有人都以各自的方式表示了最大的敬重之意,王定國還能說些什麼呢?
文東的家鄉是一個很淳樸的小山村,不到二十戶的山村裡除卻了那些除外打工的年輕人之外,剩下的青壯並不是很多,水泥公路只修到了鎮上,到小山村的路是一條碎石公路,看得出當地政府花費了一番力氣打整這條公路,已經沒有尾巴跟著的送殯車隊只剩下清一色的軍車,坐在頭車副駕駛位置上的王定國遠遠就看到了山坡上矗立著的山村老人婦孺們,他們空洞的眼神裡看到了車隊,但卻又不想看到這一切,一個幾年之前生龍活虎蹦蹦跳跳離開故鄉的小夥子,唯一一次回家探親的時候,那身穿軍裝的帥氣樣子不知道讓多少人感到有出息,文東的親朋好友們更是引以為傲,可誰想到今天文東回家了,卻是以這樣一種方式……
“這兩位就是文東的父母!”
鎮政府的一位官員向王定國介紹到他身後的兩位農民,淳樸的文東父母在接到陣亡通知的時候就已經哭過,而今孩兒回到故鄉的時候,他們的臉上沒有了悲痛,歲月給他們留下的侵蝕痕跡顯得非常的突兀,黑黃黑黃的皺紋與長滿老繭的雙手還是在止不住的戰慄,多少次他們在夢裡夢到這陣亡通知一定是部隊弄錯了,他們的孩兒會有一天健健康康的回到自己的身旁,他一定會是一個軍官、一定更加健壯、一定……;
但是,當王定國走到他們的面前,拿出文東所在作戰連連長寫的陣亡通知慰問信,另一個手上還端著一個裝著文東私人物件的塑膠袋。接到信件的那一刻,文東的老母親瞬間暈厥了過去,政府工作人員和文東的兄弟、文東的父親等人趕緊去把她攙扶到一旁,掐人中之後醒過來的文東老母親,止不住的嗚咽著,淚水悄然之間從眼角湧出,無聲跌落在那封陣亡通知慰問信件上,一滴一滴的眼淚打溼了老母親的臉頰,也打溼了信封。
文東的兄弟在一旁輕輕拍撫著母親的後背,他知道已經為國捐軀的弟弟是不可能活過來了,接到陣亡訊息那一刻他就從成都向公司請假趕了回來,安慰父母這些天裡他也明白,從此之後家裡少了一個親人、自己要多一份責任,好男兒應該堅強,就像文東的父親那樣,即便內心悲痛不已,眼眶裡的淚水不停的翻滾,隔著塑膠袋反覆撫摸著文東遺物,在部隊裡的照片、手錶、筆記本、還有一張不知道撫摸過多少次的全家照。
兩層小樓房的客廳裡,關閉客廳大門後,客廳裡只有文東的直系親屬、政府工作人員、王定國等一席人,王定國開始向在場諸位尤其是文東的父母,正式遞交文東的遺物,按照物品清單一一確認之後,他拿出了為文東辦理的各種手續,尤其是將一個放有一張三萬元錢的特別撫卹金支票的信封交給文東的父母,將文東烈士身份資料和已經辦理妥當的文東烈士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