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秋芸花了半個月的時間研究《風月寶鑑》,然後將陸家第21代孫媳林幽芙和薛寧丹喚來。
二女聯袂而至,道:“拜見老夫人。”
蔣秋芸道:“坐吧,喝了這杯安神茶,我送你們去一個地方。”
二女喝了茶,靜待聽從吩咐。
蔣秋芸將風月寶鑑取出來擱在桌上,道:“你們盯著這面鏡子仔細看。”
兩人依言睜大眼睛看著鏡子,才看了兩三分鐘,就開始神識恍惚,悠悠盪盪,至一所在。但見朱欄白石,綠樹清溪,真是人跡希逢,飛塵不到。
林幽芙心中歡喜,想道:“這個地方倒是有趣。”
正在此時,忽聽山後有人作歌曰:“春夢隨雲散,飛花逐水流,寄言眾兒女,何必覓閒愁。”
歌聲未息,走出一個人來,蹁躚嫋娜,端的與人不同。仙袂乍飄兮,聞麝蘭之馥郁,荷衣欲動兮,聽環佩之鏗鏘。
薛寧丹見是一個仙姑,忙問道:“姐姐不知從哪裡來,如今要往哪裡去?”
那仙姑笑道:“吾居離恨天之上,灌愁海之中,乃放春山遣香洞太虛幻境警幻仙姑是也。此離吾境不遠,自採仙茗一盞,親釀美酒一甕,素練魔舞歌姬數人,新填仙曲十二支,試隨吾一遊否?”
林幽芙和薛寧丹隨了仙姑,至一所在,有石牌橫建,上書“太虛幻境”四個大字,兩邊一副對聯,乃是:假作真時真亦假,無為有處有還無。
轉過牌坊,便是一座宮門,上面橫書四個大字,道是:“孽海情天”。
她們隨仙姑進入二層門內,至兩邊配殿,皆有匾額對聯,寫的是:“痴情司”,“結怨司”,“朝啼司”,“夜怨司”,“春感司”,“秋悲司”。然後來到“薄命司”,進入門來,只見有十數個大廚,皆用封條封著。看那封條上,皆是各省的地名。
她們無心看別的,只撿自己熟悉的地方。見那邊廚上封條上大書七字雲:“金陵十二釵正冊”。下首二廚上,寫著“金陵十二釵副冊”,又一個寫著“金陵十二釵又副冊”。
薛寧丹伸手拿出一本冊,揭開一看,只見畫著兩株枯木,木上懸著一圍玉帶,又有一堆雪,雪下一股金簪。四句言詞,道是:“可嘆停機德,堪憐詠絮才。玉帶林中掛,金簪雪裡埋。”
那仙姑知恐把仙機洩漏,遂掩了卷冊,笑道:“且隨我去遊玩奇景,何必在此打這悶葫蘆!”
二女恍恍惚惚,棄了卷冊,隨警幻來至後面。
但見珠簾繡幕,畫棟雕簷,說不盡那光搖朱戶金鋪地,雪照瓊窗玉作宮。更見仙花馥郁,異草芬芳,真好個所在。
又聽警幻笑道:“你們快出來迎接貴客!”
一語未了,只見房中又走出幾個仙子來,皆是荷袂蹁躚,羽衣飄舞,姣若春花,媚如秋月。看其面目,似曾相識,彷彿有晴雯、鴛鴦,襲人,紫鵑……
飲酒間,又有十二個舞女上來,請問演何詞曲。
警幻道:“就將新制十二支仙曲演上來。”
舞女們答應了,便輕敲檀板,款按銀箏,聽他歌道是:“開闢鴻蒙,誰為情種?都只為風月情濃。趁著這奈何天,傷懷日,寂寥時,試遣愚衷。”
然後是終身誤,枉凝眉,恨無常,分骨肉,樂中悲,世難容,喜冤家,虛花悟,聰明累,留餘慶,晚韶華,好事終。
最後收尾,好一似食盡鳥投林,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乾淨!
歌畢,警幻將林幽芙和薛寧丹送至一處花園,見到百餘位娉婷玉立的女子,其中一人似舊時黛玉,另一人似舊時寶釵。除此之外,還有元春、探春、湘雲、妙玉、迎春、惜春、熙鳳、巧姐、李紈、可卿……
似黛玉的女子迎上來,與林幽芙相擁;似寶釵的女子上前來,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