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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情竇

氣未脫的臉,從臉到耳朵根都和天上的火燒雲一樣,一下子全紅了個透。

她才如夢初醒過來,著了慌用力掙開小滿的手,丟下他,活像只受到驚嚇的兔子,一個人疾步走在前面。

穿行在麥田裡,又經過剛才的那一遭,她的步履多少不穩,偏又是急,生怕被他追上來一樣,

小滿嚷了一聲:“跑什麼?”也拔腿追了上去。

紅杏一驚,腳下一軟,不小心打了個踉蹌,就絆了一跤,來不及再起來,小滿已經走到她的身邊。

少年皺著眉,急忙去看她,確定她沒有受傷,反過來像個大人似的帶著對她苛責道:“我讓你不要跑,你還跑。”

夕陽只剩了最後一抹餘暉,紅杏垂著頭,臉仍紅著,卻只盯著地上的麥穗看。

“我們回去吧,快天黑了。”小滿很自然地去拉她的手。

他的手還是原來的手,是紅杏司空見慣了的。

小時候是又小又瘦的兩隻,一旦握成拳頭顯得更小更瘦。

隨著時間的推移,這雙手逐漸變得修長骨節分明起來,有了男人的形狀和力量,卻總還是殘餘著一些尚未長成的獨屬於少年的纖細和柔軟。

但這時候卻好像完全不一樣了,稍一接觸,又被那幾根微涼的手指勾著,她的心便是一陣顫慄。

被他拉著,好容易從地上站起來了,紅杏要掙開,小滿卻強硬地和她五指緊扣著不肯放,她只好隨了他去。

從出麥田,一直到回家,小滿像得到了某種特權,始終緊緊抓著她的手。

手被他抓著,紅杏的腦子也還沒完全清醒,偏偏嘴唇又微微泛疼,被夜風一吹,那份感覺仍是鮮明,無論如何忽視不得。

隱隱約約的,她也有些知道,自己和小滿之間某些東西一旦開了頭,便如同開啟閘門的水,再收不住,也再回不到從前了。

冬日裡,小滿散了學回來,紅杏拿著笤帚,正掃著屋前的地,瞧見少年投在地上被夕陽拉長的影子,她下意識地抬頭,和他帶著笑意的目光一接觸,立刻又垂下眼簾避開。

小滿走近,她急忙擱了笤帚,紅著臉轉身就要走。

他卻不依不饒,又繞到她前面去,把她的去路攔住。

瞧到空檔,她還是逃走了,卻還沒等進屋,小滿從後面直接攬上她的肩膀,把她轉過來,好似終於捕到了鼠的貓,用力將她堵在牆角的陰影裡細細親吻。

紅杏覺得羞愧,心一抽一抽地痛,卻還混了絲絲抗拒不得又難以理解的甜。

那天從麥田回來之後,小滿就彷彿一匹突然覺醒了某種意識的狼崽子,總不分時間場合地想與她親近。

早晨,黃昏,晚上,只要兩人獨處,他總會出其不意,她躲,她逃,他更來了勁,兩個人好像捉迷藏似的,成天在一個屋簷底下有些滑稽地追來逃去。

小滿是似懂非懂的年紀,但紅杏心裡卻明明白白地曉得這事不對不該,可是除了徒勞地逃、無措地躲,又別無法子,好像一隻被人牽著線的風箏,順著風飄飄蕩蕩,隨波逐流地吹到哪裡便是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