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亭勻一個眼神,那些護衛立即拿住了徐柳兒跟她的家丁們,而徐柳兒跟家丁哪裡見到過這麼過帶著刀的護衛,瞬間都慌了,再瞧見那個穿著華貴綢緞長袍的俊朗男子,第一眼沒認出來,可再一看,瞬間嚇壞了,這不是顧亭勻麼!
蘭娘如在夢中,她淚眼婆娑地盯著顧亭勻,而顧亭勻已經把她摟在了懷裡,溫熱的手指輕輕給她擦淚:「莫怕,我回來了。」
蘭娘嘴唇哆嗦,嫩生生的臉頰上掛著淚珠,她心中委屈,難過與歡喜交織在一起,也顧不得任何了,撲在顧亭勻懷裡大哭起來:「勻哥!」
徐柳兒不知道狀況,此時又怕這些護衛,便立即恐嚇說道:「我哥哥可是捐了官的,顧亭勻,你快讓人放開我,否則我爹一定讓你好看!」
顧亭勻並不搭理她,而院子外頭早就有圍觀的鄉親們了,有人狗腿似的跑去找徐員外告狀,徐員外正在家藤椅上躺著抽菸袋呢,聽說顧亭勻回來了,還把自己的寶貝女兒扣押住了,氣得立即帶了十來個家丁操著大棍子趕去了。
可他才到顧家門口,就發現縣令大人不知道咋也急匆匆地來了。
徐員外立即堆起笑容:「縣令大人,你……」
王縣令一腦門汗,他得了訊息說這顧亭勻不僅中了探花,還非常受皇上與當今宰相喜歡,心裡怕得不行,想起來當初顧亭勻來告狀自己把他打得下不來床的事情,王縣令腿都打顫。
他這個縣令本身就不是正經當上的,如今只能趕緊地來巴結顧亭勻一番。
一進門王縣令就滿臉是笑地給顧亭勻跪下了:「下官見過顧大人……」
顧亭勻把蘭娘扶起來囑咐她在屋子裡的床上休息一會兒,這才出屋,王縣令戰戰兢兢跪在地上不敢講話。
他得到的訊息是顧亭勻已經是宰相大人的乘龍快婿,絕非是尋常的探花郎可言。
徐員外驚住了,走進來瞪著眼說:「王縣令,你如何跪他?他一個窮小子,竟還真的當官了?」
顧亭勻一言不發,通身氣魄宛如寒冰,而他身側一位帶刀侍衛直接拔刀架在了徐員外的脖子上:「大膽狗賊,敢對顧大人這般不敬!跪下!」
沒等徐員外自己跪下,那人一腳踢完了徐員外的膝蓋。
王縣令嚇得聲音都顫抖了,閉著眼求饒:「顧大人,當初,當初下官並非有意為難您,是,是這徐員外,是徐員外勾結……」
顧亭勻嫌煩,手背在身後,在破舊的屋簷下站得筆直,聲音冷得如冰:「王縣城,所以?」
王縣令不住地磕頭,聽到這話渾身顫抖地抬頭,而後咬牙說道:「所以下官知錯了,來人!立即捉拿住徐員外一家,把這一家子地頭蛇盡數抓起來,一人三十大板,打死了便直接扔亂葬崗,打不死的便關押起來,等候顧大人發落!」
很快,徐家一家子都被強行摁起來,有人掄起來板子狠命地往人身上打。
哭爹喊娘聲此起彼伏,顧亭勻便就那樣靜靜地看著。
數年前,他在縣衙被人摁著打板子的時候,唯有蘭娘與他親娘李氏在旁邊擔心他,為他傷心落淚。
那時候他多絕望啊,父親被人蓄意害死他卻無能為力,如今總算是可以告慰父母的在天之靈了。
徐員外年邁,經不住打,捱了三十板子便沒有挺住,徐家一家子都哭得不行,但他們同樣也都捱了三十板子,徐柳兒雖還留有一絲氣息,可被抓起來往縣城大牢裡押送的路上因為走不動路又被那些官差打了一頓,最終死在了路上。
她臨死之前還在想,如果當初自己沒有仗勢欺人,纏著爹爹幫她教訓顧亭勻的話,是不是他們家依舊是徐家村的富戶,而不是如今全家被抄,爹爹慘死,盡數坐牢的下場?
可惜,沒有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