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臉頓時布上了黯然神傷的陰鬱之色。
“碟兒是她母親拜託我們照顧的。”她低低地說,看著自己的腳尖,像一個犯了錯的孩子,既委屈又傷心地陳述事實經過,“不是我在瞎說,我見過她母親,那是碟兒來這兒之前的前一天晚上,她戴著一個口罩……”
楊景浩眸光幽深地看著她,輪廓分明的五官揹著燈光,讓他更顯得峻冷英挺,他緊抿著唇,一言不發。
“你想想,碟兒那麼小,她能叫出我們的名字,肯定是她母親事先教導好的,為的就是讓她成為我們的女兒,她相信我們能保護好這個孩子,而碟兒從沒有見過你,只是從照片上認定你是她的爹地,而我……自然是跟她母親相像。”
楊景浩聽到這兒,慢慢地放下了手中的資料,垂首,手指捏著微微發疼的眉心。
郝小米抬頭看他一眼,感覺自己的話起了某種效果,她繼續說:“碟兒不是你的私生女這是事實,謠言止於智者,我想明天媒體就可以證明你的清白了……這些事你都有能力解決,但你想過沒有,在碟兒心裡,我們是她的父母,她渴望父母的愛,如果我們把她丟棄,她會多麼傷心,多麼失望。”
“說完了嗎?”楊景浩揉完眉心,抬起頭,眸色幽深地緊盯著她,聲音冷冰冰的。
郝小米心中一凜,苦笑了下……原來,他根本沒有動心。
她幽怨地瞪了楊景浩一眼,然後一聲不吭地走了出去,楊景浩原以為她會跟自己發火,卻不想她會選擇離開。
一時煩躁,他抽了支菸點燃,指間猩火跳躍,瀰漫的煙霧慢慢模糊了他清俊的面容。
“boss,”陳子赫推門進來,把一杯牛奶放到茶几上,然後說,“郝小米的妹妹要在這兒住幾天。”
楊景浩掐滅了菸蒂,對陳子赫說:“明天,你不用跟我去公司,負責看好她。”
陳子赫臉頰一抽,顯然,他非常不喜歡留在家裡,看著一堆女人……
——
第二天,天矇矇亮,楊景浩就起了床,腳一落地,突然碰到了硬硬的東西,他心下一驚,低頭看去,才發現地上趴著一隻烏龜。
他抱起來,看到烏龜背上纏著一根線,上面夾著一張紙條,他抽出來開啟——
收養碟兒吧!
嘶……
楊景浩把紙條撕了,揉成團扔出了窗外。
他上班後不久,郝小米就在他窗下撿到了這個紙團,看著撕成兩瓣的紙片,她心底滑過一抹淒涼。
看來,求他根本沒用了。
那麼,要把碟兒帶到自己的身邊,唯一的辦法只有離開怡然苑,跟他取消婚約。
“爸爸,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想了很久,郝小米才下定決心拔下了郝青山的電話。
“小米啊,爸爸現在在飛機場,走得急,還沒來得及跟你說。”那廂郝青山的聲音裡夾雜著嘈雜聲。
“爸爸,你去哪裡?”
“去廣東開研討會,三天後就回來。”
三天?好吧,就等三天。
郝小米微笑著囑咐了幾句,然後結束通話了電話,回到屋,看到紅蕊拿著抹布,趴在樓梯上擦扶梯,因為怕熱,一張臉已淌滿了汗珠。
“紅蕊,誰叫你做的?”她走過去問。
“姐,沒人叫我,是我自己想幹點活。”紅蕊抹了一下汗,笑微微地回答。
“不用了,明天鐘點工會過來。”
“我讓鐘點工不用過來了。”樓上,飄下一道清冷的聲音。
郝小米抬頭,望著神情倨傲的顧香怡。
顧香怡冷冷地迎著她目光,臉上滿含嘲諷,“你一個人在這白吃白住也就夠了,現在多了一張嘴吃飯,不覺得省點開支很有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