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便開玩笑?”但聽她說話,卻似甚是認真,眼光相接,忽覺她的微笑之中,竟似帶有一種淒涼味,心中又是一動。
澹臺鏡明甚是聰明,一見雲蕾神色便知她心中疑慮未消,暗中咬一咬牙,強自抑著心頭的波動,笑道:“你哥哥也是一條好漢子,只可惜太倔強了。”雲蕾聽她稱讚自己的哥哥,頗感意外,笑了笑。澹臺鏡明忽道:“你只有這一個哥哥嗎?”雲蕾道:“是呀,我就只有這一個哥哥。”澹臺鏡明道:“家中就沒有其他人了嗎?”雲蕾道:“還有媽媽,現在蒙古,只是下落不明,將還我還要找她。”澹臺鏡明道:“除了媽媽,就再沒有其他人了嗎?”雲蕾道:“沒有啦,我哥哥尚未成親呢。”澹臺鏡明道:“啊,你還沒嫂子?”雲蕾見她問話,似有意無意地引自己說出來,心中一喜,想起自己哥哥對她實是甚是意思,自己以為她歡喜的乃是張丹楓,誰知她對哥哥亦似有意,幾乎想衝口說道:“若然你肯做我的嫂子,那是最好不過!”只是雲蕾比較矜持,對初相識之人,不肯多開玩笑。只是喜上眉梢,對澹臺鏡明含笑點頭,道:“是呀,我還沒有嫂子。”
雲蕾哪裡知道,澹臺鏡明乃是忍著心中酸苦,有意解開雲蕾對她的疑慮。
月光如水,從樹葉縫間遍灑下來,兩個少女的手緊緊牽在一起,兩個少女的心也在各自躍動。隔著荷塘望去,碧紗窗上現出人影,澹臺鏡明笑道:“張丹楓還沒有睡,他正在等著你呢!”雲蕾“呸”了一聲,面上登時發熱,她出來散步之時,心裡是愁腸百結,想避開張丹楓,卻又想見張丹楓一面,所以不知不覺地向張丹楓住處行來,心中秘密,一下給澹臺鏡明說破,不覺羞得滿臉通紅。澹臺鏡明格格一笑,摔脫了雲蕾的手繞過假山,隱身花樹叢中,回頭一望,只見張丹楓已把窗子開啟,探出頭來,低聲在喚道:“小兄弟,小兄弟!”雲蕾並不應聲,似是一片茫然,但卻低著頭緩緩地向荷塘行去。澹臺鏡明悲喜交集,心中忽地一酸,淚珠而忍不住滴了下來。
再說雲重一夜好睡,醒來之後,已是日上三竿。雲重試一揮動手臂,已是恢復原狀,只是身體還覺虛軟。雲重喝了口水換了衣服。走出靜室。這洞庭山莊佈置得十分精雅,假山洞壑荷塘亭榭,點綴其間,真是的巧奪天下,賽似圖畫,園中長廓四面貫通,高下曲折,若隱若現。雲重信步走去,走到一處假山前面,忽聽得假山之後,有人在大聲爭論。
一個人道:“這寶藏咱們替老主公守了幾代,而今卻要送與他的對頭,送給朱家皇帝,老主公地下有靈,也不瞑目!”一個蒼老的聲音道:“這卻不然,少主說得好,昔日是兩家爭奪天下,而今卻是異族入侵,權衡輕重,還是同心合力,抵禦外敵為高。”又一人道:“我就不相信朱家天子肯真心抵禦外敵。”先前那個蒼老的聲音道:“大勢所趨,他不抵禦也不成的。何況還有于謙等忠心為國的大臣,我意已決,決遵從少主的吩咐,你等休得多言!”雲重分辨出來,說這話的正是洞庭莊主。爭論一番,卒之是都同意了洞庭莊主的主張。
雲重心頭一震,想道:“皇上還以為張丹楓去取寶藏地圖是想存心造反,卻原來他真的是想獻皇上!”心情激動,熱血沸騰,忽聽得有人笑道:“哈,狀元大人,你也來了嗎?”
雲重抬頭一看,長廓上走過來兩個人,正是那日茶亭所見的兩母女,雲重已知她們的身份,叫了一聲“伯母”。澹臺大娘道:“怎麼,傷好了嗎,算你造化!”那小姑娘澹臺玉明淘氣之極,嘻嘻笑道:“我聽姐姐說,他昨晚還挺充好漢哩。”雲重面上一紅,澹臺玉明忽然一聲冷笑,掏出一面錦緞,玉手一揚,那錦緞上繡著十朵大紅花,迎風招展,十分刺目。
雲重心中一怔,澹臺大娘笑道:“明兒不準嚇唬客人。”澹臺玉明格格笑,手指在錦緞上一畫,將那七朵圍有紅線的紅花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