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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次櫛比,市內街道寬廣,百肆雜陳說不盡一派繁華氣象。雲蕾先覓了一間客店住下,心中想道:“我在京城沒有一個熟人,那于謙是一品大臣,怎知他肯不肯見我?而且我也不知他的住所。”又想道:“我既知那少年軍官便是我的哥哥,而他刻下又在京都,我應先找到哥哥才是正理。”驀然間她腦海中又現出哥哥那副對張丹楓仇恨的眼光,不覺嘆了口氣心道:“當日匆匆忙忙,無法對哥哥說得明白。這世上到底只有他是我的親人,我便拼著受他責罵,都把心事說與他聽好啦!可是若哥哥要我一同報仇,那又如何?張丹楓幾次救了我的性命,我又豈能傷害於他?呀,也只有見一步行一步啦!”她知道了哥哥的下落的喜悅,與對“復仇”的擔憂混在一處,悲喜交織,有如春蠶作繭,無法自解。可是哥哥總是要認的啊!到哪裡去找哥哥呢?這倒不是難事,她自然而然地想起了張風府來。

張風府以前曾對她說過,說若然她與張丹楓有機會到北京的話,定要請他們到他家中作客,曾留有地址給她。雲蕾在客店中住了三日,漸漸摸熟了北京的道路,第四日便按址來到了張家。

張家雖還算不上是富貴人家,住宅亦頗寬廣,從外面看去只見一道圍牆,牆內樹木扶疏,裡面只有四五間平房,雲蕾不覺納罕:怎麼留了這麼多空地?繼而一想心道:“是了,那張風府乃是錦衣衛的指揮,家中自然少不了寬廣的練武場所。”

雲蕾扣門求見,那管門的將雲蕾仔細打量,好一會子,慢吞吞地道:“小哥,對不住了,我家大人今日不見外客。”雲蕾氣道:“你怎知他不肯見我?”那管門的道:“張大人早有吩咐,這幾日除了御林軍和錦衣衛的同僚之外,餘人一概不見的。”雲蕾道:“我是你家大人邀請來的,怎麼不見?”那管家的又打量了雲蕾一眼,搖搖頭道:“我不相信!”神氣之中顯有輕視之心,好像是說:“你這個小哥兒有什麼來頭,我家大人會邀請你?”雲蕾一氣說道:“你不給我通報,我就自己進去了!”手握鐵枝欄柵,用力一搖,指頭粗的鐵枝竟然向內彎曲。這一手大出那管家的意料之外,改容說道:“小哥兒不必動蠻,我給你通報便是,見與不見,那可得看張大人了。”

過了一會,那管門的獨自出來,說道:“雲相公,我家大人請你進去。你從右邊的石路直走,再向左拐一個彎,有一道虛掩著的石門,你推門進去,我家大人在場子裡邊。我還要在此看門,恕不帶引你了。”邊說邊開啟欄柵,讓雲蕾進內。雲蕾餘怒未息,心道:“這張風府好大的架子,在青龍峽之時,說得似乎甚夠朋友,今日我登門求見,他竟然不來接我。哼,到底是一個官兒。”

雲蕾氣憤憤地走到了場子外邊,心中正在思量如何對張風府說話,忽聽得內面一陣刺耳的笑聲:“嘻嘻,哈哈,哼,小心了!”這笑聲竟然是澹臺滅明的笑聲。雲蕾吃了一驚,推開石門,只見場子周圍擠滿了御林軍的軍官和錦衣衛的武士,張風府站在前列,見雲蕾進來,遙遙點首示意,場子裡澹臺滅明正與一個武士比試,雙掌相抵,忽然大笑兩聲,左腳閃電一勾那名武士撲通倒地。

澹臺滅明笑道:“再來,再來!”又一名武士跳上前來:“我也領教領教澹臺將軍的絕技!”澹臺滅明笑道:“好極,好極!”那武士一挺腰坐馬,“蓬”的一拳直搗出去,使的是十八路長拳的功夫,看他拳勢如風,頗見功力,雙足釘牢地面猶如打樁一般,下盤功夫更見沉穩。澹臺滅明推了他兩拳,只推得他上身搖晃,竟未跌倒。

雲蕾大為奇怪,澹臺滅明乃是護送瓦刺的番王,怎麼卻在張風府的家中與中國武士比起武來?張風府聚精會神地觀看,雲蕾不便找他談話,只得雜在人堆之中,聽眾武士嘰嘰喳喳的談論。

雲蕾聽眾人談論,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原來澹臺滅明到京多日,與眾武士頗有往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