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生博士才道:“看看這張便條!”
我和阮耀忙湊過頭,在樂生博士的手中,去看他拿著的那張字條。
他手中的那張字條,紙張已經又黃又脆,上面的字還很潦草,但是我們還都可以看得清上面的字。當然,我們最要緊的是看署名。署名,赫然是一個“慧”字。
字條很簡單,只是六七行字,寫的是:“勤公如握,弟遇一極不可解之事,日內當造訪吾公,有以告之,望勿對外人提起。弟世居吳家村,該地有一大塘,為弟祖產也,然竟於一夕之間不見,世事奇者甚矣,未見若此者也,餘面談。”
這張字條,可能是這個“慧”派人送來的,因為在封套上,並沒有郵票。
看到了這張字條,我們三個人,都不禁有欣喜若狂的感覺。
因為這張字條上寫得雖然簡單,但是對我們來說,卻已然是重大無比的發現了!
首先,我們知道這個“慧”,是世居在吳家村的,那麼,他極有可能姓吳,我們不妨假定他是吳慧先生。
第二,我們知道了所謂怪事,是吳家村,屬於吳慧先生所有的一個大塘,在一夕之間失蹤這件事,實在有點難以設想,但是字條上卻的確是那樣寫著的。大塘,當然是一個極大的池塘,一個池塘怎麼會不見呢?一座山可以不見,但是池塘要是“不見”,結果一定是出現一個更大的池塘,因為池塘本來就是陷下去的地,上面儲著水之謂。或者可以解釋為整個池塘的水不見了。
然而,池塘中的水消失,和“一個池塘的不見”,無論如何,是不盡相同的事實,而字條上所寫的,卻是“一大塘……一夕之間不見。”並不是說這個大塘,在一夜之間乾涸。
而且,還有一件,最有趣的事是,阮耀家所在的地名,就叫著“吳家塘”,在若干年之前,這一帶可能是十分荒涼的荒地,但是隨著時代的進步,城市的區域漸漸擴大,這一帶,已變成十分鄰近市區的近郊。但是不論地面上發生了多少變化,地名卻是不變的,這一區,就叫著吳家塘,在阮耀家圍牆之外,新建的那條公路,也叫著“吳家塘路”。
我們三人互望著,我首先道:“阮耀,這裡的地名,叫吳家塘。”
阮耀道:“是。”
我又道:“我想,這裡不是你們的祖居,當令曾祖收到這張條子時,他住的地方,一定是距離吳家塘有若干距離的另一個地區。你看這張字條的封套外寫著‘請送獅山坳阮勤先生大啟’,令曾祖是以後搬到這裡來的。”
阮耀道:“當然是,他可能是發了大財之後,在這裡買下了一大片土地的。”
我皺著眉:“這裡附近,並沒有一個很大的塘。”
樂生博士道:“衛斯理,你怎麼啦,這張條子上,不是寫著,那個大塘,在一夕之間消失了麼?”
我的腦中,亂到了極點,可是陡然之間,在我的腦海深處,如同閃電般地一亮,我想到了!
我“砰”地一聲,用力在桌上,敲了一下,大聲道:“你們知道,一個大塘忽然消失的意思是甚麼?那不單是說,池塘中的水不見了,而且這個池塘,變成了一大片平地!”
樂生博士和阮耀兩人,面面相覷,一句話也說不上來。的確,我提出了一個這樣的看法,看來是十分荒誕的,不可信的。
但是,除了這個解釋之外,還有甚麼解釋呢?
我又道:“事情一定是那樣,一個大塘,在一夜之間,忽然變成了平地,這正是一件不可思議的怪事!”
阮耀像是有點膽怯,他望了我半晌,才道:“你想說甚麼?是不是想說,我這一片地產,就是池塘不見之後,生出來的?”
這時候,我因為事情逐漸逐漸有眉目,興奮得甚麼疲倦都忘記了,我大聲道:“那一個書櫃中,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