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巍言眼中帶著難掩的疲憊走進龍武局的總部,敲開錢一夫的院門,徑直踏入這鳥語花香的小院。
錢一夫在忙著,忙著戰後事宜,餘光瞥見陳巍言,錢一夫微微點頭道:“陳主任來了。”
“來了,不得不來。”陳巍言平日打理的一絲不苟的髮型亂了。白襯衫也略顯發黃,皮鞋更是髒兮兮的,眼鏡後的雙眼泛著紅色,嘶啞道:“錢處長。三千二百一十八人!”
“嗯?”
“三千二百一十八人!三千二百一十八條性命,昨日就葬身在京都之地,葬身在華夏的國都,葬送在被譽為守護者的龍武局手上!”
“你是在教訓我?”
“不敢!可處長能不能給我個理由,給上面個理由!這是共和國,不是帝國!”陳巍言扯開襯衫的衣領,嘶啞地吼道:“三千多人就這麼死了!不僅僅如此,因為你們的妄動,江南,西疆,隴西,以及其他各省,昨日報上來的死傷人數加在一起超過五千!”
“這麼多?”錢一夫略感驚訝,不過很快就不以為然道:“這就是武者,生死有命,沒人會追究。”
“沒人會追究?呵呵……”陳巍言笑了,硬邦邦地笑,絲毫笑意都沒,“是啊,你們高高在上,視蒼生如螻蟻,當然不會在意,人命算什麼!你們口口聲聲說宗派如何,可你們捫心自問,宗派可曾製造如此殺戮!”
“陳巍言,莫要挑釁老夫的底線!”錢一夫雙眼一眯,揮手讓還在旁邊向自己彙報的武者退下,冷聲道:“昨日一戰勢在必行,除去青木門這個毒瘤,犧牲是難免的。日後龍武局執掌京都,自然不會再有此事。”
“呵呵,錢處長也莫要欺我無知。龍武局執掌京都?那神武處呢?吳家呢?其他宗派呢?”
陳巍言一臉譏嘲,嗤笑道:“這一戰不過是開始,恐怕接下來會死更多的人,會有更多的家庭夜夜慟哭,會有無數人為此搭上寶貴的性命,這就是你們想要的?這就是你們給國家的交代?”
錢一夫無言,沉默許久才道:“長痛不如短痛,為了後世萬代,我等充當先驅縱使隕落也在所不惜。”
陳巍言臉色漸漸冷了下來,沉聲道:“好!果然大義凜然,果然冠冕堂皇!如果這就是錢處長,或者龍武局給國家的交代,想必日後龍武局也不需要我等參與了。”
錢一夫臉色也開始變冷,陰沉道:“你莫非以為這就能威脅到老夫?你既然口口聲聲說人命可貴,那為何只敢與老夫爭辯!”
不理會陳巍言臉上的乾澀,錢一夫一臉不屑道:“那是因為龍武局忠於國家!而吳家你可敢去分說?吳良神宗一戰,數萬人隕落,百里之地化為粉糜,你可敢找吳良分辨?”
陳巍言欲言又止,先前興師問罪的氣勢全無,半晌才期期艾艾道:“當日傳聞吳良身隕,這才……”
“哈哈哈!那現在如何?今日之戰,罪魁禍首正是吳家,若不是吳三龍吸引了宗派強者目光,若不是藏天劍為吳家悍然出手,若不是藏天劍言辭逼迫,你以為龍武局願意做這種九死一生之事?”
錢一夫冷笑連連,說來說去終究是不敢罷了。
吳良可沒自己好說話,那就是個無法無天,天上地下唯我獨尊的角。
龍武局成立的宗旨是為了國家,所以他堂堂三花可以忍受一個普通人的質詢,然而吳良那是何人。
神宗之戰始末早已傳遍武林,不過是因為神宗想要收編吳家,這才惹怒了吳良,一怒之下殺入神宗,連五氣至尊都隕落。
若是陳巍言敢上門質詢,錢一夫敢打包票。扔他出來是輕的,一巴掌拍成肉泥也不是不可能。
要是言辭再失當一些,那位殺來京都,去那幾位大佬家轉上一圈也不是什麼稀罕事。
陳巍言敢跟自己放狠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