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完成了由白變紅,再由紅變黑變粗的暴曬過程。
聽著李家車隊中馬籠口上掛的銅鈴叮噹作響,悠揚傳向遠方,姚梵慢慢蹬著車子,不緊不慢的跟著車隊。他身邊是李經述,跟屁蟲一般,也騎著一輛腳踏車,與他並肩而行。
突然前方風中送來陣陣馬蹄聲,那聲音由遠及近,由小變大,最終鼓點一般急促地在車隊前響起。
大家頓時警覺起來,車隊停止了前進,福伯帶了家人跑到前頭一看究竟。
只見前方來的是十二騎官兵,當先一人在距車隊二十多米開外便“噫~~~”的一聲勒住馬頭,熟練飛快地翻身下馬。他向前蹬蹬蹬地小步跑了十幾步後,等看清了福伯的臉,立刻在福伯面前一個撲地就千了下去,口裡喊道:“標下山東總兵周覺榮,參見段將軍!”
福伯聽了這話,恍若未聞,沉默了片刻,道:“此地沒有段將軍,我乃李家內管事官,段福。”
周覺榮抬頭,張著口,愣愣地望了福伯一眼,隨即低下頭,低聲說道:“周覺榮見過段管事!我奉山東巡撫兼領山東提督丁軍門丁大人命,前來迎接公子和段管事。”
姚梵在後面聽著,心說“原來福伯姓段。”
福伯手一揮,大大方方地吩咐說:“你前面開道吧,進城時不許喧譁。”
山東總兵周覺榮大喊了聲“喳”,立刻轉身跑回去上馬,與馬隊在前面領先三十多米帶路。
姚梵對身邊的李經述道:“哎呦,你小子還挺有來頭呢,這還沒進城,就有當官兒的來迎接了啊?你不會是丁寶楨兒子吧?”
李經述哈哈笑道:“姚兄你也太看低我了,我爹姓李,我怎麼敢改了祖宗姓氏。丁寶楨與我爹熟識,今天一早,福伯就派了一個下人騎馬先去城裡報信,他自然要在場面上說得過去。”
姚梵心說你個死小子,還特麼想和我打馬虎眼呢。但是他也不問,照例裝出不關心的樣子。
於是姚梵的商隊和李家的車隊一大幫人跟著馬隊後面,浩浩蕩蕩卻不聲不響地進了濟南城門。
前些日子姚梵與李家進淄博城,李家還拿出路引和照會信件,姚梵也除此之外還得掏錢交稅。今天卻好,過城門一個上來盤問的都沒有,遠遠地就看見城門口兩邊都是列隊的官兵,從城門口到城外官道,沿著兩旁道路排出來,大約有一百多人,一個個頂著篾條編的斗笠涼帽,蔫瓜般得,垂首肅立於道。
進了濟南城後,不遠就到了個寬闊而蕭條的大街市口,姚梵提出與李家眾人分別。
“姚兄,你的分號在哪?明日我便來看你!”李經述下了馬車,抬頭望著高大的姚梵,依依不捨地說道。
離別總是讓人傷感,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姚梵也和李家三人產生了友誼,他也不例外於這種淡淡的感傷。
他安慰李經述:“那裡我自己還沒去過呢,聽說便在娘娘廟那一帶,我這裡便帶人去尋。”
“姚兄,那你尋到便立刻差人來告訴我啊!我好去拜訪你,我們兄弟要在此地巡撫衙門暫住個大約一旬。”
姚梵點點頭,微笑著不再言語,拱手送別李家三子。
李家三子也不上車,緩緩地隨著馬車步行離開。
他們周圍護衛著家丁,前面有騎兵緩緩開道,排場十足。期間李經述和李經璹不斷回頭,李經述期盼地對姚梵前後拱了三次手,揮舞搖動了兩次手,顯然不捨分別。李經璹一言不發,只是屢屢回眸。
姚梵揮手告別,望著他們的背影消失在遠處一個拐角。放下手來,心中頗為感慨。
姚梵他不是聖人,當然也不是偽君子,他也動搖過。
這一路上聽李家三人,尤其是李經述給他說起大家族應有的做派,聽著盡是些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家規,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