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慈禧冷哼一聲,顯然心中氣惱已極。
沈桂芬聽了慈禧這聲哼,嚇得趕緊站起身來,退回原位站著。
慈禧見大臣們不吭聲,立刻急了,乾脆點名問道:“恭親王,你說說,這膠賊如何能退!”
奕欣被點了名問話,只得硬著頭皮上來說道:“太后以為,今日大清軍兵,比之先帝十年如何?”
慈禧陰著臉道:“朝廷砸了這麼許多銀子下去,自然是強了許多!可如今看來,不過如此!”
奕欣繼續硬著頭皮道:“回太后的話,確實強了許多,可是那姚梵的兵馬居然視我大清雄兵如無物,攻城略地、勢如破竹,無論野戰、攻城,每每達成全殲,可見其軍勢之強盛,遠勝當初英法聯軍。”
慈禧手中緊緊地攥著個天青湖綢的帕子,像是要從裡面擠出水似的,她惱火地道:“恭親王有話直說罷!”
奕欣道:“臣以為,沈大人所言極是,對這姚梵,不可力敵,只可智取。”
慈禧只恨剛才失手,把個玉如意給摔了去,否則此刻便能直接甩在鬼子六的臉上,那姚梵《革命軍》中反滿之言如此激昂,他奕欣居然還叫自己同意沈桂芬的招安之策,實在是其心可誅。
兵部滿尚書廣壽看出慈禧憤懣,急忙站出來道:“恭親王自重!我大清地闊千里,生民億兆,豈能與那區區匪類議和!啟稟太后,臣願意領北京八旗精兵傾城而出,與那姚梵決一死戰!咱們滿人好漢如雲,如今國家危難,豈有不效死之理!臣以為不消藉助那些漢人漢官,只要太后把全北京領著錢糧的鐵桿莊稼們都召集起來,必能一戰滅賊!”
慈禧聽了默然不語,顯然心裡不敢同意。
沈桂芬鄙夷地撇了一眼廣壽,嘆聲道:“英國人戈登曾言,凡不能戰而好戰者皆當斬,姚梵兵臨城下,京城唯一可依為守城的便是滿城的八旗了,廣壽大人難道要把他們帶出去一戰而歿嗎!”
廣壽大怒,對慈禧道:“太后,臣以為議和招安萬萬不可!與一個匪類議和,豈不招人嗤笑,萬世唾罵嗎?今後我大清還有什麼顏面受天下諸國來朝?沈桂芬洩我大清將士士氣,請太后加以申飭!”
慈禧想了半天,終於徹底冷靜下來了,她面無表情的道:“沈大人秉性忠誠,持躬清正,廣壽不要妄言。”
說完,她對沈桂芬道:“沈大人,既然你有了主意,便在此說出來罷,究竟要如何招安議和?只要能不教我大清皇室再往西安一行,這丟臉的權宜之計我也認了,你只管說罷,好賴有我擔著。”
慈禧這麼破罐子破摔的一說,滿堂大臣們想起當初倉皇逃竄出京,被英法聯軍火燒圓明園的慘狀,頓時黯然無語。
沈桂芬白鬍子亂顫,激動地道:“太后聖明,統御極後,臣願意盡心籌畫,為朝廷分憂!”
慈禧不耐煩地道:“我知道你忠心,說罷,到底怎麼辦。”
沈桂芬道:“臣以為,當下旨厚賞姚梵,著其領山東提督,封一等毅勇候,世襲罔替,賞戴雙眼花翎,其父母妻子,查明具奏,皆候旨施恩,用示我大清篤念,求賢若渴,厚恩順忠良臣。”
廣壽大怒:“沈桂芬!老糊塗!亂臣賊子!你居然說得出口!”
“住嘴!”慈禧兩眼噴火的瞪著廣壽。
“沈大人,如此一來,那姚梵可就願意退兵了嗎?”
“不然,臣以為,要那姚梵順忠,還需二人親往求賢。”
“哪二人?”
“恭親王,李中堂。”
奕欣聽到這話,幾乎按耐不住,想要飛起一腳揣在沈桂芬的屁股上。
“沈桂芬你大爺!你丫兵部尚書怎麼不自己去!居然攛掇這老婆娘送老子去搖尾乞憐!”
西暖閣中其餘朝廷大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