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顧閒言碎語站了出來。
徐寡婦大約是五十歲左右,聽到王國華的聲音還以為自己聽錯了,遲疑了一下回頭,看到王國華大步上前來。王國華在王家溝可是不得了的人物,也是王家溝人們在外頭經常拿來吹噓的本錢。徐寡婦這種在村子裡幾乎沒什麼地位的老婦,見了王國華很自然的流露出敬畏來。不過,還是跟能的招呼了一聲:“是王家的二子啊。”意識到說錯,徐寡婦忙不迭的改口:“現在是大領導了,不能叫小名了……我……。”可是,她又不知道該叫點啥。
“您真是太見外了,什麼不能叫小名,我就是王家的小二子,您沒叫錯。”
王國華的隨意之下,徐寡婦還是很緊張,勾著身子討好的笑著不說話。王國華見慣了這種形態,老百姓對官的畏懼是幾千年的積累。
“您這是去《》,我也是。”王國華慢慢的往前走,一邊走一邊說話,一邊笑著。這樣一來,徐寡婦就沒那麼緊張了,不過還是不敢主動說話。
“老支書中風在床的事情我知道了,沒想到那倆個兒子皮球踢似的。真是讓人心寒啊,老支書養了兩隻白眼狼。”王國華不自覺的帶出來不滿情緒,徐寡婦跟著走,小心的四下看看才低聲道:“也不管他家小子,久病床前無孝子,他們的日子過的也不易。我一個老婆子,別的事情也做不來。以前沒少受老支書的恩惠,現在照顧一下算是報答他。再說了,支書家的二子,也不是不管,每天都有做好飯菜送來,我就是幫著照顧一下。支書每天都要吃藥,這錢可不少,也是他出的。”
王國華倒是沒想到,徐寡婦還幫老支書的兩個兒子說話,仔細一想她也有難處。本來出面照顧老支書就是名不正言不順,為了能達成報答老支書的目的,她不想節外生枝。
這些年,王國華在官場養成了站在同事和下屬的角度看問題的好習慣,徐寡婦的心思簡單多了,自然是一眼就能看明白。王國華心裡不免暗暗地感慨,這個女人雖然沒什麼文化,一點姿色隨著常年的勞作和歲月的侵蝕只剩下一臉的皺紋,可是她有一份最原始最樸實的道德標準。受人恩惠,就要報答。
土坯房的倉庫就在老支書兒子的樓房斜對面,原本放一些農家雜物。門不高,裡頭光線也很差。徐寡婦站門口猶豫了一下道:“王……大領導,裡頭又髒又黑,就別進去了。”
王國華倒不嫌這個,就是覺得沒太大的意義,也不勉強。想想沒跟進去,轉身去了王國慶的家,也就是老支書的小兒子家。王國慶跟王國華是一個輩分,年齡差了七八歲。按村裡規矩,王國華得叫王國慶一聲“哥”。
王國慶在家裡,也看見了王國華和徐寡婦,只是不敢出來。作為子女,這樣對待老人,在人前總是不好抬頭。再說了,王國華是什麼人?市裡的大領導來了王家溝,都得對王家人客客氣氣的。聽說王國華已經是老大的官了,還從萬里之外回來給老爹做壽,比起王國華,王國慶心裡多少有點愧色。
“二哥在家麼?”看見門是開的,王國華也不進去,只是站門口叫了一聲。邊上的屋子裡,王國慶夫婦立刻出來,陪著笑招呼道:“是國華啊,你現在是大領導了,應該是我去你家,怎麼好讓你上門來。”
王國華心裡雖然不滿這小子,但是想到徐寡婦說的話,心裡也確實被觸動了。農村的經濟現狀就是這樣,一箇中風癱瘓的病人,對於一個家庭而言負擔太重了。
“客氣什麼,都是鄉里鄉親的。老支書的事情我聽說了,心裡挺難過。我也知道,你家裡情況不好,老支書也沒攢下多少家底。”說著話,王國華摸出報紙包著的錢來,估計有一萬塊,便數了五十張出來,遞給王國慶道:“這點錢,是我對老支書的一點心意。對了,老支書住那屋的條件也太差了,還是搬回來住的好。你們平時也要忙生活,沒時間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