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不少帶著帽子,很多男子的脖子裡還圍著毛絨的脖兜,今年似乎最流行白色的毛絨,在領口翻出,服帖地垂落胸前。
“那是什麼花?”
梅朔拉著他走到路邊,“今早吃的不多,餓了嗎?”
“還好。”
她抬眼,“我倒是有些渴了,喝點熱豆汁不錯。”
林綽順著她的視線看去,街角有一家搭出來的小棚,底下襬著不少小方桌,一個年輕的男子在那裡一碗碗盛著豆汁送到客人桌前。
她拉著他有些發冷的手,走到一張桌子前面坐下。
豆汁很便宜,一文錢便是一碗,喝上兩口也就沒了,那小鋪子裡還賣些豆腐花,豆腐衣包子,每個都小小的只有普通包子一半大,一口就沒了。
林綽端起那碗豆汁捧在手裡,“好暖。”
梅朔端起碗喝了幾口,林綽看著她,“那是乾花?”
她嗆了一下,笑著點了點他的額頭,“你還真非得打破砂鍋問到底不成?”
他搖頭,“我不打破砂鍋,可是,那就沒什麼花了啊。”他喝完了豆汁,梅朔指著不遠處的小攤,“看到了,那裡有春聯賣,”她掏出一把銅錢,“去買幾張,她問你要什麼,你就說要無字聯。”
“哦。”他雖然不懂,還是乖乖應過,跑了過去,前腳剛走,一個女子在梅朔對面坐下,“把他支開幹什麼?我也想見見我這個準妹夫嘛。”
“你那位小公子呢?”
“他餓了,我給他買吃的。”她一手撐在左臉下面,“老三,說真的,你什麼時候出來的?”
“去年元宵。”
“我說我怎麼不知道,”她連連搖頭,“事情怎麼就能這麼巧?”
“你也是?”
“誰說不是呢。我轉悠了好大一圈,你知道西河城最近的那座鳳陽城嗎?”
“知道。”
“我在那裡遇上了一個人。”
“剛剛那個?”
“嗨,關他什麼事,那個嬌公子就知道礙我的事,是他姐姐。”
梅朔嘴裡一口豆汁噗的一聲全噴出來,梅朝飛快地閃過,“幹什麼,你想打架?”
“你,你還真當你自己斷袖了你?”
“我本來就是啊。”梅朝一臉震驚地看著她,“虧你從小到大,怎麼說也和我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你居然不知道?”
梅朔翻了個白眼,“你就扯吧,不知道是誰跑青樓跑那麼勤快。”
“你不懂,人家那是跟兄弟們去學習要怎麼討女人的歡心。”她揮了揮手,梅朔轉過頭,隱隱看到林綽已經在付錢,“你該走了。”
“知道了,我告訴你,今天你沒見過我,我也沒見過你。”
“我考慮一下。”梅朔挑了挑眉。
梅朝不懷好意地湊到她臉前面,“老三,你沒資格這麼說。要知道,那個全家上下唯一會在棲鳳木上雕鏤空九凰朝鳳圖的人,可是你。”
梅朔眯起了眼,林綽正在走回來,梅朝看了他一眼,“你當真只肯為他動雕木刀了嗎?”
她沒有回答,林綽已經走進那小鋪,他奇怪地看了看四周,“我剛剛明明看到這裡有個人的,怎麼一下子就沒了?”
梅朔接過他手裡捲起來的長副紅紙,“你看錯了。”
她半轉過臉,也不知道在和誰說話,張嘴發出低低的一聲,“是。”
那個在那年輕男子面前賣豆腐衣包子的女子嘴角牽了一牽,像是在笑。
林綽哦了一聲,“我剛剛走回來的時候,突然想到了。”
“想到了什麼?”
“肯定是肉醬花。”
梅朔一怔,“什麼?”
“肉醬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