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九淵離開書房後,回了自己的臥房,臥房最裡面有一個密室,機關就在床裡的牆壁上。
他坐在床頭出神,有人腳步輕輕的靠近慢慢趴到了他的身上。
“殿下,時辰不早,該就寢了~”
鶯聲軟語,每個字都像是帶了鉤子。
衛九淵側過臉,美人就在他耳邊輕輕的吹了口熱氣,他眸光一沉,忽然一把掐住美人的下巴把人提到自己的面前。
美人吃痛,淚光盈盈:“殿下……”
衛九淵看著她微蹙的柳眉,有片刻的失神,隨後一把甩開了她,“出去。”
美人見他動了火也不敢留宿,外面的人不知道,都道二殿下溫潤如玉,霽月光風,然而他背地裡有多狠,只有府裡的人知道。
人一走,屋內浮動的暗香就散了,衛九淵抬手在牆上的一處按了下去,“咔噠”一聲,牆從中間一分為二,彈出一扇門。
他推開門走進去,裡面一片漆黑,他輕車熟路的走到石桌前,在上面摸了兩下,就摸到了火摺子,吹亮之後他轉身走到角落,依次點亮四角的燭臺。
燭火亮起,密室瞬間亮如白晝。
衛九淵站在中間,視線一點點滑過四面牆壁。
密室裡沒什麼東西,只是掛了四面牆的畫,畫的都是一個人。
或站或坐,或躺或臥,千姿百態都被畫的栩栩如生。
從小女孩到亭亭玉立的少女,越發勾人,乍一看和方才的美人倒是有幾分相似,眉眼輪廓像個三分,但神韻完全不同。
衛九淵微微皺了皺眉,隨即又笑出了聲,他上前一步輕輕撫著離他最近的那副畫卷,畫中女子一襲紅衣站在雪中,與紅梅樹相得益彰,正回眸淺笑。
他手指輕輕的從她臉上拂過,喃喃道:“真是越來越不聽話了,翅膀硬了,哥哥抓不住了。”
想起她要成婚,要嫁給別的男人,衛九淵手猛地攥了起來,眸色如淵,“再等等,嘉寧,哥哥會給你想要的,再等等……”
至於等什麼,等多久,他沒再說下去,而是慢慢的貼近了畫卷,與畫中人緊緊挨在一起,像親密無間的相擁。
……
謝霜歌沐浴出來,連著打了三個噴嚏,把青禾嚇得不輕,立刻給她端了盞熱茶來,“公主不是著涼了吧?”
謝霜歌搖搖頭:“應該不是,可能誰唸叨我吧。”
她坐在梳妝檯前任由青禾給她梳頭髮,端著熱茶吹吹,抿了口後問:“西廂房燈還亮著?”
“亮著呢,奴婢方才還看到辛路他們進進出出的,似乎是有什麼事。”
謝霜歌挑了下眉,“一會兒我去看看。”
……
西廂房裡燃著不少燈,屋內十分明亮,楚無恨披著件外裳坐在桌邊,應該也是剛沐浴過,長髮未束就這麼披散在身後,手裡執著一份單子,正聚精會神的看著,劍眉緊蹙。
連謝霜歌什麼時候進來的他都沒發現,還是謝霜歌走到他身後抬手遮住了他的眼,輕聲問:“看什麼這麼入神?”
沐浴後帶著潮溼的溫熱暖香從身後包裹而來,楚無恨緊繃的身子不自覺的放鬆,他沒有隱瞞的意思,把單子舉起來遞給了謝霜歌:“看臣母親當初的嫁妝單子。”
謝霜歌詫異的接過單子,細細看來,隨即感慨道:“鎮國公府的家底果然深厚,這嫁妝,快趕上一般的公主了吧?”
大燕朝對這方面沒有規定,能拿多少全看各家,所以從嫁妝豐厚與否就知道家裡對這個女兒是怎麼個態度了。
“老國公是真的很疼愛杜夫人這個女兒呢。”
楚無恨低低的應了一聲,又拿起了另一張紙遞給她:“公主再看看這一份。”
謝霜歌不解,“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