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色忽然低下了頭,良久才抬起頭,美目微沉,“小姐,我們不是先行回京,而是要到陽關城去住幾日,相爺方才。。。”錦色猛然頓住,銀牙咬了咬下唇,“方才說,要在回京前娶我!”
花著雨驟然一驚,手心倏然握緊,握在手中的火摺子將手心咯得微微一痛,她慌忙鬆開了手,抬手將火摺子輕輕放在几案上,笑語道:“原來如此,我還以為你們要提前回京內容,卻原來是
要到陽關城辦喜事。喜事定在哪一天了?”
錦色望著花著雨平淡如風的面容,猝然起身走到她面前,“小姐,你不怨我?”
花著雨唇角的笑意凝了凝,她斂下睫毛,掩住了眸中難言的失落,抬袖執起錦色的手,輕聲道:“這些日子我細細想過,或許姬鳳離真的如你所言那麼好。你能找到這樣的如意郎君,我怎麼會怨你。雖然,我是覺得你們的親事辦的有些突兀倉促了些,如若能待我查清一切再辦才好。只是,既然你已經決定,我也絕不會攔你!只要你能過得好,我就很高興!”“小姐,我。。。。我。。。”錦色嘴唇翕動著,眸中水霧嫋嫋,似乎還有什麼話想要說,卻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
“還有什麼事?”花著雨淡淡笑道
帳篷門忽然咚咚被拍響,丫鬟絮兒的聲音傳了過來,“小姐,天色已晚,相爺催著走呢。”
“那,那天你一定要來。”錦色抬眸滿是期盼地說道。“好的,我會去的!”花著雨燦然一笑,語氣堅定地說道。
錦色這才展顏微笑。“那,我去了!”錦色緩緩說道,轉身走了出去。
花著雨靠在帳篷門口,凝眸瞧著錦色越走越遠,她的離開,似乎是帶走了最後一抹斜陽晚照,暮色鋪天蓋地降臨。
帳篷內雖燃著爐火,但寒意,還是無所不在,四處瀰漫。
花著雨從包裹裡掏出來一盤棋搬到了爐火旁邊,這是那日到陽關參加百姓夜宴時,在夜市上順便買來的,無聊時,她便一個人左手和右手下棋。這虎嘯營裡的兵士們棋技都太差,和他們實在
是沒法對弈,她只好,自己和自己下棋。
爐火的微光,照亮了她半邊側臉,水墨色清眸微眯,專注地凝視著面前的棋盤,清澈而波光粼粼的眼底,如鏡子般倒影著黑子和白子,似乎,這世間,除了這棋盤,再沒有別的。
寂靜的帳篷內,只有落子聲,清脆而寂寞。
黑子,白子,白子,黑子。。。。
不一會兒,方寸棋盤上,已經落滿了黑白子。
花著雨再抬起手,素白纖指間捏著的黑子便再也落不下去了。眼前的棋局,竟然不知不覺中下到了當初她和姬鳳離的那一盤殘局。
她凝了凝眸,唇角勾起一抹飄渺的笑意,慢慢地將黑子輕輕放下,伸袖一拂,將黑子白子盡數打亂,一粒一粒捏起,慢慢地收到了棋匣中。
不知為何,忽然,就再也沒有了下棋的興致!
陽關城戰後的繁華俱在初冬的某一天發揮到了極致。
左相姬鳳離娶妻,這對陽關城的百姓可是一件大事,確切說,對於南朝應該也是一件大事。但是,令陽關城百姓不解的是,左相的親事辦得極低調,訊息幾乎沒有外傳。
百姓們猜測著,或許是因為當初左相婉拒了炎帝的賜婚,稱其三十歲之前不欲娶妻,是以,才如此低調吧。
人們對於左相要娶的女子,是說不出的豔羨,到底是怎樣一個女子,能讓風華絕代的左相打破自己的誓言啊!
原本,陽關府尹原本是要將府邸讓出來的,但是姬鳳離婉拒了。只在陽關城北買了一處臨時居所,很是簡陋。這一夜被披紅掛綠一番佈置,看上去也是煥然一新喜氣洋洋。
姬鳳離大婚,花著雨原本是不欲參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