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這個道理?還不是你夥著那個邦爺在文書上搞的鬼?!”
黑狗道:“老梁!你好大不識趣,這整個開封府,誰不知道印子錢是九出十三歸。一日一清息的?!可你自己掐著指頭算一算,邦爺給你的利息算是高的麼?八十貫,一個月只收你二十貫的息錢,便宜到姥姥家去了!可你這不是還不上嘛!又來怪誰?就說你過了日子的時候吧,邦爺還不是十天才給你清一回息?漫說一個月漲了百多貫,換了別個,半個月就番兩番了!可你沒錢,要把息結了本。人家也沒難為你不是?還不是看在老弟我的面子上?搭著老臉跑前跑後,落不到好不說,如今倒成了我的不是了?!”
梁老綰一時被他說的支唔了起來,訕訕道:“我家哥兒買這房子的時候。可是花了兩百貫的。”
黑狗道:“這咋。你只管放心,就憑你老弟我這點薄面,要保住本還是不在話下。你只要交了房契,相差的那一貫餘頭,我替你討回來!”一臉為朋友兩脅插刀的模樣。
梁老實看著老爹,簡直無語了,只得搖搖頭不再吭的,讓他自己說話。
梁老綰心裡其實是不願意捨棄那間賴以生存的房子的,可又沒別的還帳門路,思前想後只好閉上嘴,眼巴巴的看著兒子,那樣子簡直像極了在外面受了委曲回家訴苦的孩子。
壽昌低聲說道:“這家人顛倒過來了,做爹闖了禍到要兒子來收拾。真好笑。”
粱老實看了謝燕兒一眼,謝燕兒會意,轉身進了內堂,不一會兒,將地契拿了出來。一副心疼的樣子遞給梁老實。自己又走回謝玉英身邊坐了下來,不再說話。
粱老實也不多說,將地契輕輕遞給老爹。臉止冷的都能結出冰來。
梁老綰心裡一直忐忑不安。一是吃不準兒子會不會為他出頭,二是兒子真的出了頭。還能不能保住那房子。可如今地契刻捏在自己手上。老頭一時竟然不知道要如何是好了,手上的地契竟然重到將他壓的喘不過氣來,老頭呆呆的愣了一會之後,突然低聲的哭泣了起來,嘴裡喃喃的說著些含糊不清的字眼。渾身亂抖個不停。
梁老綰的房子過戶手續很快辦好了,那黑狗身邊竟然還跟著個地保,可見人家的準備功夫是做足了的。三對頭面。不一會就做完了文書。那張借據和錢印子也還給了他,甚至連那一貫的找頭也當場就找給了他。如此一來。房子就歸了別人,黑狗又很仗義的給了他三天時間去搬家。說清了三天後去收房子。這才告辭而去。
梁老綰手裡舉著一串銅錢絮絮叨叨的說個不停。梁老實也不再勸他,只是吩咐小廝將他送進了後宅去安歇不提。
壽昌看著老頭失魂落魄的背景,不解的問道:“鵬哥,你不是說要幫人家嗎?怎麼還讓那咋小黑狗把房子收走了?”
高文舉望著她語重心長的說道:“這世上有些人,總是抱著僥倖心理,將同樣的錯誤一犯再犯,耍是不讓他吸取一點教,這種事情以後難保不會再次發生。這樣的話,他以後就會安安心心的過日子了,對粱家全家來說,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對他自己也未嘗不是好事。”
壽昌點點頭:“那倒也是。只要他不亂折騰,就憑著謝掌櫃這手藝。多養活幾口人綽綽有餘,要不了幾年,就又能再買幾間房子了。”
高文舉捏起面前的紅果子來咬了一口,微笑著說道:“這事過了,接下來就該輪到咱們了。”
這些果子是方才許大元跟著去檢視情況時,順便帶回來讓高文舉看的。這果子也可以說是整件事的導火索,當許大元將果子擺到桌上時,高文舉一眼就認出了這咋。所謂的紅果子,正是山楂,而且是去年的陳貨。只是儲存的相當好罷了。
看來,這咋。邦爺還真的是個有原則的傢伙,至少在生意上面沒做什麼手腳。這些果子只要用心保管小起碼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