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舉見他一臉不爽,便作出一副關心的樣子來:“李大人說完了?你不要緊吧?要不要休息一會再繼續……好,不需要是吧,那就容下官來自辯一番吧。首先,我們來看看李大人嘴裡說的這個價格高的離譜的事情。我覺得這件事情其實都不需要解釋,只請諸位大人想一想,能在冬天吃上新鮮的菜蔬需要付出多大的代價就已經足夠了。我高升客棧之所以價格居高不下,那是因為我們的成本高,而這個價格的情況,我們高升是報過官備過案的,這一點,想必調閱一下南衙開封府的卷宗便可見分曉了。再者,高升所有經營專案均是明碼標價,從未有過宰客之類的惡**件發生。李大人這個所謂的聚斂不當財物的說法,恕下官不能接受。眾所周知,開客棧也好,擺攤賣菜也罷,凡經商一途,無非是為了賺幾個利錢,難道我高升花費大量人力物力財物,最後卻要賠本賺吆喝麼?那種舍已為人的事,是佛祖那種聖人乾的,我要能達到那種境界,估計現在都飛昇仙界了,哪裡耐煩與李大人打這嘴皮子官司!”
這回趙恆沒憋住,率先笑出了聲,這下不得了了,原本肅穆異常的崇政殿頓時笑聲一片,而同時大家又覺得在這種場合發笑好像有失體統,連忙捂嘴遮掩,一下子,幾百人的大殿馬上就變成了菜市場。
高文舉看到李至臉色不善,清咳一聲,將大夥的尷尬輕輕帶過,接著道:“李大人所說的孫公子在我高升客棧損壞一張琴,下官勒索他六千兩銀子之事,事情的確發生了,但卻並非是我們勒索了孫大人。關於這件事,下官不想多解釋,只說一件事,那把琴,乃是購自胡商買買提所開的古風齋,名字叫作綠綺。哦,看李大人好像不太明白,下官不妨多解釋兩句。買買提那間古風齋李大人聽說過吧?人家那是幾百的老字號,從唐朝時便已經是響噹噹的金字招牌了,想必人家那裡東西的價格李大人應該聽說過吧?哦,你沒告他們斂黑心錢可真是讓人不解,他那裡東西可比高升的貴多了……不好意思,有些跑題。言歸正傳,那把綠綺琴,為何值那麼多錢呢?因為它是當年司馬相如對卓文君彈奏那曲《鳳求凰》時用過的。而且,它的價值遠遠不止六千兩,那個六千兩隻是維修費用而已。若是我要孫公子賠付全款,恐怕兩個六千兩都打發不下。這個事情,如果李大人不信,儘可以向孫大人自己查證。孫大人目下也正在班中,請李大人親自查證,且看下官是否是勒索了孫大人。”
孫敏之其實剛才一聽到李至提起自己就嚇的腿肚子直突突了,正在琢磨要如何才能躲過這場沒來由的是非時,高文舉已經向他出招了。這下把孫敏之恨的喲,你倆位掐架,關我屁事,非得扯我出來幹嘛?可自己卻也知道這兩位都不是自己能招惹的起的,只好相害相權取其輕了,連忙小聲解釋道:“高大人所言極是,是小兒酒後無德,舉止乖張,一時失了手。那張琴的確價值連城,當時的價格也確實是高大人給下官了個大大的面子。若非如此,下官砸鍋賣錢也賠不起呀。饒是如此,下官到今日尚且沒能將當時四處借貸的那筆欠款盡數還清呢。”
他這麼說,主要是得把自己縱子行兇的罪過先撇開,而且還順便的暗示了自己其實當時賠那些錢已經是傾家蕩產勉力而為了。開玩笑,一個縱容子弟為惡,一個隨意揮霍鉅額財產,只這兩條罪過就夠他孫侍郎喝一壺的了。話一出口,孫敏之又暗自下了個決定,回去先把那小畜生好好收拾一頓,再關上一年半載,等他收斂了心性再放出來。這小混帳,他一時衝動,讓老子擦屁股,出了錢還不算完,事都過去快半年了又被人揪出來當著官家的面指指點點,這不是要老爹的命嘛。孫福來可不知道,自己正翹首以盼的大熱鬧,居然第一個就將自己連累了。事後,孫敏之本來覺得事已於自家無關了,原本回家教訓兒子的心思也就淡了許多,想不到一進家門就碰到兒子,擺出一副欠揍的嘴臉喜滋滋的問他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