產抵官銀,依律也是正當。你看他以後可有再裝神弄鬼了?顯見當時是叫逼的,心裡不定怎麼恨呢還。&rdo;賈珠沉默不語,賈政猶自不信,薛蟠的事,賈雨村還給他寫過信呢,他當時只見信中寫著令甥之事已完,並不知道過程,問賈寶玉:&ldo;什麼裝神弄鬼?&rdo;賈寶玉道:&ldo;卷宗中寫的呢。&rdo;一一說來。賈政道:&ldo;荒唐!卷宗中怎會記這等事?&rdo;賈寶玉一愣,他不知道賈雨村為人不好,當時他是新官上任,同知卻是老油條,以為知府缺了自己能高升不料賈雨村空降了來,同知冷眼看著,悄悄在卷宗裡添了兩筆。要知道探春剛剛管束下人嚴了些,就有人挑了趙姨娘來鬧事,這還是主奴之間,何況於同僚?
這時單興來稟:&ldo;李老爺差人帶書信來給大爺,說是有要緊事。&rdo;
李守中受女婿之託,本來還只是隨意查訪一下,想著事情過去這麼些年了,也沒什麼大礙,雖然嘆一下女婿的表弟不著調,也不怎麼上心。及至年後看了邸報,發現事態漸漸嚴重,這才把這件事當成個事正來辦。
當年的門子被賈雨村尋了個不是遠遠地發配了,這門子也不是傻子,被發配的時候不明白髮配了也該明白了,到了地頭,那時賈雨村權勢還不很大,門子尋個機會溜了,四處躲了些年,近年見賈雨村不再提起自己,人又從南方到了京城做官,一咬牙又回了南邊。李守中仔細尋訪的時候只查到他原是和尚發配後逃了,想想或許會故土難離,又往南邊去尋,假託原廟中方丈是自己舊識懸賞要找故友,門子伸頭探腦,決定不出頭,最後被鄰人說,你不是葫蘆廟裡的?嚷開了才讓李守中發現了他。
門子兜來繞去,發現李守中真不是要收拾他的,躲藏幾年的新仇舊恨都勾了起來‐‐最重要的是,他知道大司馬的老底兒啊,大司馬不完蛋,他一輩子都要提心弔膽。賈雨村動動念頭的事兒,他指不定就跟只螞蟻似的要完蛋。如果不是幫著賈雨村滅口,還這麼詳細地問多少年前的舊事,那就是有仇了?!至於李、賈兩家的姻親關係,門子知道賈雨村昔日情況,並不是榮府枝屬,心道李守中要治賈雨村也沒什麼不應該。門子大喜,當下卯足了勁兒,真是問什麼說什麼。又說:&ldo;甄老爺的娘子如今還在老家孤苦活著呢,賈雨村的誥命夫人原是她的丫鬟,把甄夫人請來,娘見了閨女,主子見了原來的奴才,一切自明瞭。小的再沒一字虛言的。&rdo;李守中大怒,這也算讀書人?詳詳細細寫了封長信,命心腹家人把門子一道送給了賈珠,封氏欲尋親女,因年邁路上行走不便,慢慢趕來。
門子見了賈珠還怕得要死,又擔心賈珠把他送給賈雨村滅口,李守中的家人卻是知道的:&ldo;我們大姑爺最是個方正的人,現今做著御史。&rdo;門子聽到&l;御史&r;二字就先把心放到了肚子裡,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對賈珠道:&ldo;小人原是個沙彌,廟裡走水無處容身才做了小吏,見柺子拐的是故人之女倒提醒賈老爺的……&rdo;總之,錯都是賈雨村的、他只是個可憐的被上司擠兌的炮灰。
賈珠叫把門子悄悄勾來養活,且不要聲張,門子感激不盡。又給御史大人出主意:&ldo;香菱的親娘還在路上呢,快到了。&rdo;賈政與賈寶玉於屏風後閃了出來,賈政臉已經青了。
雪中送炭的&l;伯樂&r;家的閨女他都能眼著著為奴為婢做小老婆玩物,咱們家不過是個錦上添花的,他又會感激咱們了?門子只是見過他貧寒就要被發配,咱們家誰沒見過他像條狗似的上門巴結,這冤讎簡直大如天了!
賈政癱在椅中一揮手:&ldo;這事我不管了。慢著,蟠兒的事,你們還要仔細,或可與你們舅舅商議。大老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