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茶:&ldo;佈置院子又是怎麼回事?我怎麼不知道?&rdo;他近來一心撲在明年散館上,得假回家時也不亂逛‐‐反正榮國府能出什麼事兒早在心裡了。
襲
人道:&ldo;這幾年添了好幾個哥兒姐兒,大爺的院子也忒擠了,三位姑娘如今還擠在小抱廈裡。為教小戲子們唱戲,專用了梨香院,姨太太一家挪了東北角上另一所院子裡。二奶奶說,索性趁著修子,把家裡空院子都佈置了開了春給大夥兒重新分派。&rdo;賈寶玉忙問:&ldo;可說了怎麼分不曾?&rdo;襲人搖頭:&ldo;總要等接完娘娘的駕才好定,修房子不過是順手。&rdo;賈寶玉心裡受驚不小‐‐薛家啥時候說過要搬出去的?又聽襲人道:&ldo;二爺今年要孝敬老太太、老爺、太太些什麼呢?&rdo;賈寶玉揉揉腦袋,這又是一件麻煩事呢。
晚飯前王夫人等俱回來了,一一向賈母匯報了今日行程與見聞,又伺候著賈母吃過了飯,方才辭了出去‐‐如同以前的每一天。到了年節,依舊是寧府裡總領了春祭的銀子打掃祠堂,兩府開宴四處赴請賈氏宗族大見面‐‐如同以前的每一年。賈寶玉趁年前往集市上淘換了些姐妹們喜歡的小玩藝,算是把過年要奉上的禮物給弄齊了。
而對於賈寶玉來說,這個年與往常卻有很大的不同‐‐他經常盤踞的地盤從內院轉移到了前廳。東西二府有品級者皆入宮朝賀,行禮領宴畢回家,這才是自家過年了。賈寶玉到前廳隨著父兄等巡了一回桌,見了不少一年到頭只見一次的賈姓同宗,聽了幾句恭維。往年這個時候他就可以退到賈母那裡,不用在賈政的眼皮子底下束手束腳不敢吃飯喝酒的了,今年卻是不行‐‐他如今是官身了,再沒事退到內闈裡保不齊就要惹上御史。
有賈政在的地方永遠不要求能過得自在了,閤家子侄知賈政素日作派,都不敢放肆,賈環在席間已被他瞪了不下五回,看著滿桌子的菜乾瞪眼就是不敢伸筷子。還是賈赦看不下去,把賈環叫到身邊:&ldo;璉兒招呼人去了,你來陪我說說話。&rdo;賈環偷看了一下賈政,方挨著賈赦坐了,又給賈赦執壺。
賈珠和賈寶玉渾身不自在,知道過年時賈政還不至於在席面上過於找他們的不是,然而卻怕他秋後算帳,也都拿捏著。賈寶玉先躥到代儒席上為代儒斟酒,賈珠一看也跑了過去。賈赦沒耐性,看這個樣子先說身上不好回自己院裡關起門來取樂去了。賈政左看右看也覺不夠熱鬧,頗有些尷尬也回去了,這時氣氛才活躍起來。划拳拼酒、說笑話、套近乎,好不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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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後四處吃酒,堂客還好有的是時間四處交際,官客們的假都是有數的,不免有應的有不應的,就得有所揀選,辭了可去可不去的,餘下的酒宴還是不少,晌午吃一回酒、晚上還得再吃一回,弄得像趕場一樣。賈寶玉也接了不少貼子,挑挑選選決定去一場同年相聚的、一場馮紫英、薛蟠等人相邀的,另有舅舅王子騰家也是要去的。
賈寶玉計算著為數不多的假期,硬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