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的東西也由淺到深,然而卻是萬變不離其宗。
只聽賈珠又道:&ldo;太爺的學問固然不壞,只是與國子監裡的大家比起來,還是次了一頭‐‐我這不是叫你瞧不起他,他的學問啟蒙還是使得的,只是他要真是本事夠了,早該自取了功名也不會鎮日在家學裡了。他叫你背書是為你好,縣試、府試、院試裡頭,頂重要的一條就是默書,不定抽考哪一段呢,你哪怕只當是有個督促背書的人也是好了。&rdo;
賈寶玉默然,以代儒的年紀,真要是夠本事考得上,榮寧二府豈會坐視不理不要此股肱?何必叫他屈才於家學?弄了半天,代儒這個教出過秀才和進士的人,也是個學習不好的。真是&ldo;有狀元徒弟,無狀元師傅&rdo;了。
賈珠又緊緊叮囑了幾句&ldo;不許對太爺無禮,學問是你自己的&rdo;之類的話,賈寶玉自動理解成&ldo;不許歧視幼兒園及小學老師&rdo;,並且做了保證:&ldo;太爺再那什麼的,也比我學問好。&rdo;大學畢業了去嘲笑自己幼兒園阿姨的人絕對值得鄙視。
賈珠鬆了一口氣,他因複習備考生活非常單調,今日一見弟弟來說話,一時高興又有點兒顯擺自己經歷見識的意思在裡面,不免說漏了嘴,說完了也冷靜了,生怕把賈寶玉帶歪了。見賈寶玉依舊思想和諧健康,連忙換了話題:&ldo;你說尋我有事,難道就是說這個?&rdo;
賈寶玉這才想起正事兒:&ldo;大哥哥,環兒好有五歲了吧?&rdo;賈珠道:&ldo;這倒沒錯兒。怎麼了?&rdo;賈寶玉撇撇嘴:&ldo;前兒三妹妹說起來的,央我問問能不能帶環兒去學裡。&rdo;賈珠嘆道:&ldo;他這不大不小的,往學裡去怕不相宜,你道老爺沒說起麼?我小的時候有太太教,你小的時候是大妹妹……現蘭兒堇兒有你嫂子,都是在家學了些東西再送過去的。你看環兒這個樣子,趙姨娘自己就是個不著四六的。那日老爺說起來,太太說了,我還要溫書、你自家還在學著呢……&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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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姨娘雖然是過了門路做了妾,其實還是個奴才,偏她拎不清自己,又好掐個尖兒,惹得賈母與王夫人等不喜歡,在奴才裡也沒什麼好人緣。這日聽了兩句酸話,又因寶玉學得好,得了賈政看重與誇獎,便動了心思要賈環也上進上進。她自己除了罵人撒潑有點兒技術,其他的還真沒什麼可教的,便與賈政吹枕頭風。
賈政一想也是,賈環是到開蒙的年紀了,然而這麼大的孩子往家學裡送,以賈政的家務白痴也知道有點兒小了。賈政當下道:&ldo;我與你太太說,先在家裡尋人教教環兒,略大兩歲便送去家學。&rdo;趙姨娘千恩萬謝,又說了一車子諸如:&ldo;不是我誇他,環兒也是聰明的,學了字兒必給老爺爭臉面。&rdo;之類的話。
次日,賈政便與王夫人商量著,是不是&ldo;大帶小&rdo;讓賈珠、賈寶玉教教賈環?王夫人肚裡有氣,怎麼著?兒子你抱去了,整日母子和樂,到了要學字兒了倒叫我來當保姆?既然當然抱走了,現在也甭想叫我多費心了。出力不討好的事兒,王夫人還不想當這個冤大頭!教、養,可以!得跟我親才行!也對啊,不是誰都有犯賤當聖母的資質的。王夫人恰是以德報德以直報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