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感到得意。
人道高處苦寂寥,我偏愛,高處寒。
不遠處的牆角有個兩個拉人力車的,在冷風裡頭壓低帽子縮在自己的車子裡頭。
直到女人晃晃悠悠地在他們面前停下腳步,兩個人才後知後覺地抬起頭。
“這位小姐,去哪兒?”其中一個車伕抬起頭,露出一個小心而諂媚的笑容。
陸霜年掃了他一眼,她的語氣冷靜而平淡:“兩位辛苦了。”女人忽地露出一個笑容來,似乎在一瞬間整個人就換了個氣場,慵懶而漂亮。
兩個車伕都是一愣。
——他們自然都不是什麼做苦力討生活的窮苦人。不過顯然第一師的得力士兵做起監視的活兒來還瞞不過“情報之王”的眼睛。
上頭的長官給他們下過命令,除卻監視決不允許有其他任何舉動,所以即使眼下已經被監視物件堵到跟前來了,兩個人也只能保持著警惕,不敢妄動。
陸霜年笑眯眯地對兩人道:“回去替我向你們長官轉達一句話。”她似乎對兩人的戒備和緊張渾然不覺,女人依舊神色清明,可她自己心中知道,她醉了。
酒意漫上來,似乎有很多話在心胸中不願再隱藏。
“這一次分別,不知何日再見。同他說我陸霜年總會記著他。”
第二天陸霜年睜開眼的同時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對兩個第一師的下級士兵。
陸霜年從她那張窄小的單人床上猛地彈起來,緊接著便因為疼痛得突突直跳的太陽穴低聲咒罵了一句。她眯起眼睛,看了看自己扔在床邊的風衣,發覺自己身上還穿著昨晚的襯衣和長褲,嘆了口氣。
與此同時。
趙志輝正狠狠地瞪著站在面前的兩名士兵。這二人正是昨晚在秋山路陸霜年家門口扮作車伕監視的兩個。他恨鐵不成鋼地道:“行了行了,你們都歸隊去吧。”
兩個人如獲大赦地走了。剩下趙志輝在辦公室裡撓頭。他為難地咬了咬牙。他計程車兵很盡職地完成了任務,包括向“他們的長官”轉達監視物件的話。可“我總會記著你”這種措辭顯然並不是傳遞給他的。
趙志輝認命地站起身來,往顧宸北的辦公室走去。
軍情處。
孫裕的手指無意識地敲打著木質桌面,沉思著。
“她現在同第三集團軍的高層走的很近,我們派去監視的人說,城防司令部的何勳與她過從甚密。”
一個男人站在一旁,恭恭敬敬地彙報道。
孫裕皺了皺眉。他慢慢開口:“那個何勳倒不是什麼問題,只是她同軍方的人交好,需要我們小心。”
這個“她”,自然便是他孫裕手下的得力干將,同時,也將成為心腹大患的陸霜年。孫裕是個手段狠心機深的人,否則他也無法在短時間內做到軍情處處長的位子。而他能感覺到,陸霜年不會甘心在他的手下做個特工,甚至她要的遠比軍情處多得多。即使是他一手將陸霜年帶進了這個行當,可那女人,卻始終沒能成為他孫裕養的一條狗。
她是頭狼。
狼是永遠也養不熟的,等到牙尖爪利的時候,它連你的一絲絲血肉也不會放過。
孫裕一直在地方著陸霜年,從她從一個年輕安靜的女孩子蛻變為沉冷無情的特工時,孫裕就預感到將要發生的事情。他養的狼長大了,要吃人了。
男人皺起的眉頭沒有鬆開,他道:“派人盯緊陸霜年,她的一切動向都想我直接報告。”他似乎又想起了什麼,問道:“顧宸北遇刺的事情,她還在查嗎?”
站在旁邊的人道:“是。屬下恐怕,她已經查出來了。”這人低聲道:“這大約也是陸霜年同軍方越走越近的原因。”
孫裕沒說話。之前他一直是不相信的陸霜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