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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其妙。

我猛搖頭,「…沒事的,很快。」

唐晨家附近有個小公園。唐晨常在這兒教我打羽毛球…因為我被網球砸昏過,羽

毛球安全多了。

想到唐晨,六神無主、如墜冰窖的感覺緩和許多,我像是找到勇氣面對。

「妳不要理她!」荒厄吼著,聲音卻有幾許哀求。

我輕輕拍她,然後面對著「小阿姨」坐著。

「為什麼妳這麼認為呢?」我擺出最專業的模樣,將來我真的可以去當神棍了。

「說說看吧。」

她彷徨的左右看看,「…雖然很多人都知道,但請妳不要告訴別人。我、我年少

無知的時候,生過一個孩子。」

她一面說著,那個小孩兒就越清楚、越大,緊緊的攀著她的肩膀。

「…但我的人生,怎麼能這樣就完了呢?我那時才十六歲…爸媽又願意原諒我。

所以…」她吞吞吐吐,「所以我走了。」

那個小孩兒發出無聲的慘叫,不斷搖頭,掐著她的肩膀,又咬她。

「小阿姨」露出苦楚的神情,撫著肩膀。

我的心,真的很痛很痛。痛得像是被千刀萬剮一樣。我不要知道,我不想知道。

「…妳為什麼不拿掉呢?生下來做什麼?」

「年幼無知,讓愛情衝昏頭了。」她流淚,「老師願意娶我,他肯負責任呢…但

我沒想到婆婆這麼難相處,而他也不過是個窮老師。」

我快要不能呼吸了。

「別問下去了蘅芷,」荒厄大跳大叫,「當作什麼都不知道不就結了!」

「…妳沒說實話呢,『小阿姨』。」我反常的鎮靜,「那妳怎麼會認為那孩子死

了呢?」

她交握的手發白,眼淚掉得更兇。「我…我…我把漂白劑放在奶瓶裡…」她掩面

那孩兒的尖叫聲淒厲苦楚,我想是日日夜夜迴響在她的夢裡吧?

「嬰靈」,從來不是我。是她日積月累的罪惡感虛妄的餵養,喂出一個折磨她的

幻影。

從來都不是我。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為什麼一見到她我就湧起殺意,我這樣一個膽怯無用的人

。一個七個月大的孩子懂什麼…但有些事情就是會掩埋在潛意識之下。

想來是荒厄無意間救了我一命。喝了漂白劑死掉的嬰兒是不中吃的,她大約把奶

瓶摔遠,又和同族打成一團。

凡事自然有其因果。

「所以不關咱們的事情!」荒厄暴怒,眼淚卻掉下來,「讓她被自己養出來的罪

惡感咬死好啦!」

是啊,這樣最好了,不是嗎?我沒做錯什麼。

我注視著羽毛球場,幾個孩子打得很開心。

當然,我可以不要管她。但我怎麼面對良善純潔的唐晨?我若坐視不管,那我還

有臉抬頭看唐晨嗎?

「妳不該在這裡的。」我輕輕按著那團虛妄,「跟我來吧。妳在那女人的身上得

不到妳要的。」

那可憐的孩子,可憐的虛妄。她露出讓我不忍心的深刻痛苦,嚎啕著,來到我的

懷裡。

「…妳真是個瘋子!」荒厄又哭又叫。

「是呀,我是。」在心底,我靜靜的回答。

回頭看著那個女人,懷裡灼燙的苦楚衝進我的心裡。「沒事了。妳走吧。」

我轉頭就走,開始啪啦啦的掉眼淚。

我拼命的往前走,但我不知道我要去哪裡。

天地之大,沒有我容身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