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空氣裡一時安靜。
付鼎臣看風珉,詢問道:“這位是……”
這時,哪怕已經知道陳松意要走陸路去江南,就是為了在這裡遇付鼎臣,風鳴也沒有直接說出她的身份。
他向著付鼎臣解釋道:“這是我的遠房表妹,小字阿意,數月前來京中做客,現在家中出了急事,我便奉長輩之命送她回鄉。”
既是表妹,又有長輩之命,兩人一起上路名正言順,而且也算是側面展示了一下家學淵源——
既然自己作為表哥,喜歡習武看兵書,她會涉獵這些,能跟自己打配合也很正常。
付夫人在旁聞言,忍不住抱著小女兒感嘆道:“真是巾幗不讓鬚眉。”
陳松意下了馬背,聽見風珉給自己編造的身份,從善如流地接受了他的好意。
她沒有絲毫破綻地來到馬車前,向著付鼎臣跟付夫人見了一禮:“見過付大人、付夫人。”
她在高處指揮時,殺伐果斷,鋒芒畢現。
可在人前這樣低眉斂目的時候,看起來又是個端莊閨秀了,完全沒有另一面的影子。
這令風珉忍不住有一瞬間的恍惚。
就彷彿這半月以來跟自己相處的是另一個人,不是她。
“意姑娘快別多禮。”付夫人連忙上前,用尚沒有完全回溫的手扶起了她,“這一次多虧了小侯爺和你,我們才能安然脫險,如果不是你們……”
付夫人說著,聲音裡帶上了一絲哽咽。
陳松意抬頭,就見她含淚地望向懷中幼女,抬手摸了摸小女兒的鬢髮。
一個母親在生死關頭,最顧念的還是自己的孩子。
在付夫人看來,今日便是真的葬身於此,那也是跟良人死在一處,只是她的小女兒才幾歲,人生都還沒有開始,若是夭折在這裡,叫她如何忍心?
付夫人的愛女姿態,令陳松意一時看怔了。
第一世,她沒有跟自己的親生母親有緣得見,第二世卻是生下來就沒有母親。
此行回江南,如果能跟親生父母相認,是不是也能有機會得到這樣無私的、不摻任何雜質的母愛?
察覺到她忽然怔忪,風珉看向她的目光所落處,見到了付夫人的這番舔犢之情。
稍微一想她的身世,他就知道她為何會這樣了。
不過這點異常,其他人都沒有察覺。
風珉給陳松意加上的身份十分穩固。
像程家那樣的門第,跟當朝二品大員不可能有什麼交集,付大人沒有理由知道她。
再加上付大人的女兒還小,付夫人也不大常跟京中夫人們聚首,更沒有見過她。
等到付夫人止住淚意,付家倖存下來的護衛已經把傷者跟死去的手足都各自歸攏。
山谷中漸漸只剩下滿地殘血。
劫後餘生的慶幸褪去後,耳邊聽著傷員的痛苦低吟,看著那些失去生氣的屍體,所有人心中的興奮又被痛苦跟憤怒所取代。
沒有人想到,當朝二品大員在前往舊都赴任的路上,會遭到流匪的截殺。
風珉從四下收回目光,見陳松意已經恢復了平常的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