鄙人單舟橫不請自來,略備薄禮,還請笑納。”
“單舟橫”三字一出,滿座皆驚。座下賓客交頭接耳,竊竊私語,試問天下幾人不知二十香單家公子單舟橫,此人素來行事囂張,就連陛下大壽親自相邀他都不放在心上,只在事後草草敷衍一句“忘了”,也不怕陛下動怒誅他九族。
他今日竟也來了將軍府。
李凌寒也頗感吃驚,但到底是刀槍劍雨裡闖出來的將軍,鎮得住場面,當即道:“原來是單家小公子,是鄙人有眼不識泰山,竟未認出公子。”
單舟橫哈哈一笑,攬上應綏的肩,動作有些強硬:“我與應綏師出同門,聽聞他要到京城來給您祝壽,我便冒昧地隨他來了,還請將軍莫要見怪。”
應柳兒看向應綏。
應綏動了動嘴皮子,卻未發一言,只當是預設單舟橫所言。
應家同單家不合已是人盡皆知的事,若要究其原因,還得追溯到三十年前。
彼時單家奉天子之令守著世間奇寶琉璃燈,在那飄搖的風雨裡守了數十年,本以為能永世將此寶物守好,不讓有心之人染指,卻不想在一次宴會上出了事。
琉璃燈被盜,一連幾個月遍尋無果。單家未盡職責難逃一死,為救家中數千人性命,單家家主去廟裡求老和尚出手相救。
但那老和尚不是凡人,而是修煉千年的蛇妖。他答應了單家家主的請求,但萬事萬物都需付出代價,為此,單家家主暴斃而亡,四肢百骸皆被蛇妖吞食,以助長修為。
蛇妖將宴會那日發生的事做成信摺子,送到單家。眾人方知,是應家的小么應不語貪玩,偷偷將琉璃燈拿走,扔進單家的池子裡,故而眾人久尋不見。
單家一直對琉璃燈嚴加看守,那日許是宴酣,輪值的人酩酊大醉,才叫應不語溜了進去,釀成大禍。
天子得知單家家主為此事身亡,哀慟不已,是以在單家眾人憤而上書,要求斬殺應不語以慰家長在天之靈時應允了。
至此,單家和應家便成了世仇,血淋淋的兩條人命橫在他們中間。
應家有令,應氏中人,至死不得與單家人有所聯絡,違者殺無赦。
偏偏是天意弄人,應綏天資聰穎,年少時拜入婆娑門,在那裡遇見了單舟橫。
後來得知單家與應家之間的事後,應綏自請離開師門,惹得師父動怒,認為他為這凡塵俗世自毀前程,一氣之下便斬斷他與婆娑門的血契,此後應綏再不能入任何仙門,終身只做凡人。
宴席
應綏有時會想,若應家與單家之間沒有那些恩怨,他與單舟橫又會是何光景,興許會是煮酒聽茶親如手足的師兄弟,興許會是一場相敬如賓的萍水相逢總歸不會是如今這般落魄,有過相熟的歲月,而後形同陌路。
松晏打量著兩人。從單舟橫臉上看不出什麼情緒,應綏臉上倒是露出些不愉快來。
應柳兒強硬地拽著應綏胳膊,將他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