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不著縣君的時候?腦海中迅速掠過種種猜測,他心中已然有所覺悟,頓時火冒三丈。
“你們,給我讓開。”
田憲按劍而立,橫眉怒目直瞪著擋住去路的兩名僕從。
兩名僕從皆嚇了一大跳,不敢再強行阻攔,規規矩矩的退讓到一邊。
田憲跨門而入,向著後院深處尋去。剛來到王縣君的居所,隔著老遠就聽到後院傳來一陣極大的動靜。他徑直奔到後院,看見王縣君正指揮著家中奴僕,將家中大小細軟一應捆綁裝載到馬車、牛車上面,不僅如此,不遠處還有許許多多王縣君的家眷,有哭哭啼啼,有心煩氣躁,正等待著上車。
“快點快點,你們都快點。”
“哎哎哎,小心點,這可是值錢的家當,別碰壞了。”
“那邊的,把車都套好。乾糧都裝好了麼?”
田憲只感到腔內一股燥熱,前所未有的憤怒一擁而上,直衝到他的腦海之中,甚至這股憤怒的熱氣還在漸漸蠶食著自己的理xing。東城門衛士和義勇正在奮勇抗擊流寇,城內聽聞流寇搶城的訊息亂成一團,韓縣尉忙著臨時徵兆民壯,而堂堂一縣之君非但沒能在最需要他的時候站出來主持大局,這會兒竟然還關上院門偷偷的裝載細軟,企圖逃離!
平ri裡,他可以忍受王縣君的碌碌無為、昏庸迂腐、貪圖小利,儘管這不是一個正直甚至合格官吏該有的做派,但如今天下還能有多少正直的官吏呢?只要不是什麼大壞大惡,一切也就得過且過。
可此時此刻,正是關乎到全縣安危之時,王縣君不僅沒有任何建設或者任何其他緩解危機的措施,竟然還要棄城而逃,這簡直已經不是翫忽職守可以定罪了。
“王大人!”
憋足一股中氣,田憲大吼一聲。
後院嘈嘈雜雜的聲響一下子被蓋壓下去,忙碌不堪的人群消停下來,無不把目光轉向閥出聲音的方向。王縣君一見來者竟然是田憲,先是一怔,隨後臉sè愈發顯得難看。
“田功曹,你來這裡作甚?你可知道這是什麼地方?”
“王大人,那你又可知道城內現在是什麼情形?流寇突然開始搶城,城內人心惶惶,正是需要大人您來坐鎮的時候,您竟然打算裝車私逃?”田憲聲如洪鐘,字字有刻骨一般的氣力。他雙目火焰躍躍,根本沒有任何官位上的尊卑。
“你胡說什麼。什麼裝車私逃?這……這只是……”王縣君被田憲這一喝,當場便有了幾分心虛,支支吾吾好半天,都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是……城中情況危急,我身為本縣縣君,自然是要與本縣共同進退。只是……只是常言道,禍不及家人,若是有家眷在城中,我必會分心。無論如何,只要先將家眷遣出城外,我便再無牽掛,勢必抗賊到底。”
“你身為令支縣父母官,全縣百姓便是你的家屬。你棄大家而顧小家,豈有這等道理。”田憲怒斥道,他自然是不相信王縣君的一番連篇鬼話。
“姓田的,別沒大沒小,你以為你是誰,我家老爺要做什麼事需要向你交代麼?”這時,站在王縣君一旁的那位老僕冷聲冷氣的叫嚷道。
王縣君雖然心中有虛,但聽了老僕這番話後,多多少少漲了幾分底氣。
“田功曹,你且先回去。這黑燈瞎火,我又能去哪裡,是不是?你放心,我只是將家眷暫且安置到安全的地方。一旦此間打理妥當,我便親往東城門坐鎮。”他擺出一副不耐煩的樣子,拖著官腔官調說道。
田憲正待要繼續開口駁斥,忽地遠處傳來一陣轟隆的震響,似乎是什麼倒塌聲,又好像是爆竹一樣的響聲。聲音來自遠處,卻是那麼清晰可見,讓縣府後院一眾人等驚了一下。眾人忍不住紛紛猜疑,這到底又是發生了什麼事。
沒過多久,後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