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那一腳是踢在她身上……惜春不敢想,但她知道一件事,現在就算是大夫人命令她去服侍任十美,她也不敢去了。
那座粉碎的假山變成一柄巨大的利刃,狠狠砍碎了她的自尊心,和她那自私自利的虛情假愛。
也就從這一刻起,她再不敢接近任十美了。
焦俏離開後,一個人走近了她。
“嘖嘖嘖,咱們的惜春大美人兒居然被打成這樣,真是……那焦俏下手也太狠了。”卻是東方侯從迴廊另一頭走出來。他喝了一夜的花酒,直至剛才方進家門,便聽見任十美的院落有異聲,好奇過來查探,不意竟看見如此好戲。
那焦大小姐可真是又美又辣,小侯爺想到她狠厲碎假山的情景,全身的情慾都亢奮了。降服這樣的女人一定很夠味,不過也很危險,他暫時還不想拿自己的小命去開玩笑。
至於這個平常老端著高高在上的架子,除了任十美,就沒給誰好臉色的惜春丫頭,大夫人憐她身世孤苦,逢人便道她賣身葬父的孝順,他卻一眼看出這是個貪慕虛榮,跟他的妻子一樣只會裝腔作勢的蕩婦。
他對她的興趣也不太高,跟他妻子一樣愚蠢的女人都引不起他太大的興趣,所以儘管她很美,大家又常年同居一屋,他也沒對她動過綺念。
直到剛才他被焦俏勾起色心,而這個自以為是的丫頭又正巧遭了劫,落入他手中……那麼……他不找她,又找誰呢?
他伸手將惜春抱了起來。
“你幹什麼?!”惜春嚇得大叫。
“你叫啊!大聲點兒,最好把全任府的人都叫過來,讓他們看清楚你現在的德行,再告訴他們你為什麼會落到這步田地?”
惜春果然噤聲。她對任十美做的事若傳揚出去,將來還怎麼做人?只得乖乖任東方侯抱著,去了她居住的傭人房。
惜春因為備受賞識,所以沒有與其他丫鬟們擠大通鋪,自己有一間小屋,這會兒正方便了侯爺。
他入了屋,把人往床上一丟,沒有半點憐香惜玉的意思,便撲了上去。
惜春不敢聲張,只能咬牙承受,心裡無比哀怨。為什麼她的命就這樣苦?父母雙亡,迫不得已賣身葬父,遇見任十美,以為找到春天,她委曲求全,對他百依百順,他偏不領情,結果……看著這在自己身上的男人那醜陋的嘴臉,她真恨,老太爺太不公平了!她不甘心、她好怨啊……
她從頭到尾都刻意遺忘,當年真正出手救她的是焦俏,而非任十美。就連任十美出錢買她,也是焦俏說動的,沒有焦俏,她根本什麼也不是。
可她不記得焦俏,她眼裡、心裡只有任十美,只看見那俊美佳公子,便幻想有朝一日能飛上枝頭做鳳凰,與他成為一對人人稱羨的佳偶。
她野心太大,最後害人終害己——
在惜春怨天恨地的時候,焦俏也帶著滿腔怒火,瞪著在床上昏睡不醒的任十美。
她遇見幫他檢查過了,他是中了一點蒙汗藥和春藥,才會變成這個樣子,毫無反抗地任人佔盡便宜。
她怒瞪他滿身的紅痕,連大腿內側都有。這個該死的惜春!沒殺了她,實在是太便宜她了。
但更該千刀萬剮的卻是任十美,他明知惜春對他不懷好意,為什麼還會上當?
她很生氣,氣得把嘴唇都咬破了。
好想拿把鐵刷,將惜春留在他身上的痕跡全都刷掉。
可不行,這樣會傷了他,他……這個該死的混賬,他就不能小心點嗎?他……他們……他們到底有沒有進行到最後?他們……
不,她不要去想這種事,萬一證實了他和惜春已有夫妻之實,她怕自己會氣不過,連他也殺了。
她要冷靜、冷靜地想想,怎麼把這件事徹底消抹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