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更讓人瞧不起。也只能往前衝,除此之外,已別無他法。
只要進了靖王府……
楊啟寧幻想著安慶公主給她描繪的大好藍圖……最終咬牙,顫著雙手接過宮裡送來的茶盞,然後跪倒在如情面前,把茶碗遞到如情面前。
如情盯著她,道:“你這敬茶的姿勢不對,玲瓏,你來教教她吧。”
玲瓏很是高興,立馬閃身出來,“楊姨娘,奴婢得罪了。給主母敬茶,雙手要把茶高舉過頭頂,還有身子要打直,頭要低垂,楊姨娘,您這姿勢仍是不對,身子要跪得筆直,頭要放低,再低一些,再低一些,要做到由內心散發出的恭敬,對,就是這樣,哦,對了,還要對主母說話,賤妾楊氏給王妃敬茶,請王妃喝茶。”
楊啟寧忍著屈辱,咬牙道:“賤妾楊氏,給王妃敬茶,王妃請用茶。”
如情滿意,接過茶來,緩緩抿了一小口,算是正式承認楊啟寧進門,“好了,從現在起,你正式成為靖王府的姨娘,不過,在進門之前,我還是有些規矩要與你明說了。你好生聽著。”
楊啟寧見她還不讓她起來,心裡恨得滴血,但既然已經一隻腳成功踏進王府大門,也再忍耐她一下又何妨?於是低頭道:“王妃有何指教儘管開口,啟寧洗耳恭聽。”
如情皺眉,望著周媽媽,周媽媽連忙道:“楊姨娘,王妃已喝了您的茶,您就已經王府的姨娘,在王妃面前,請自稱賤妾。”
楊啟寧難堪至極,但當著太皇太后的面,她也只能把怒火與憤懣隱藏於心,恭敬道:“媽媽教訓的是,賤妾受教了。”
如情清清喉嚨,道:“因為你只是個妾,日後沒有本王妃的同意,休得與孃家人私下見面,甚至不得來往。你可有意見?”
楊啟寧目光一縮,急聲道:“我,賤妾上有母親,下有兄嫂,為何不能往來?”
如情神色一冷,用眼神示意周媽媽,周媽媽會意,板著臉道:“楊姨娘糊塗了,為妾者,自是要與孃家斷絕往來。這是規矩。”
楊啟寧恨得滴血,如情又道:“回去好生準備準備,我將擇個良辰吉日,讓人抬頂轎子來把你接到王府。不過在此之前,我可奉告你一句,因為只是做妾,那些排場就都免了吧,從今往後,不得再佩戴金飾,不許穿大紅顏色的衣裳,不許帶嫁妝,不許帶陪嫁。只能從角門裡進入王府,再者,若是令堂要來瞧你,也得先到角門裡候著,讓下人凜報了我,我若同意,方可與你見面。否則,可就休怪我無情。”
楊啟寧氣得雙眼發黑,沒有嫁妝,她如何在王府生存,沒有陪嫁,她如何行動,這豈不是架空了她身為侯府大小姐的一切權利麼?
如情見她目光帶憤恨,又淡淡地道:“你若是不服氣,大可滿大街去打聽打聽,為妾者的規矩是否與我所說的如出一致。”
楊啟寧氣得雙眼冒著金星,偏又反駁不得,正猶豫不絕時,驀地一個厲喝:“慢著。”
眾人抬頭,望向聲音來源處,只見楊太夫人從側門裡出來,也不過兩盞茶的功夫,楊太夫人已眼窩深陷,面色灰白,由丫頭扶著,顫危危地來到楊啟寧跟前,一個巴掌扇了過去,喝道:“你個不要臉的東西,此人擺明了不安好心,讓你難看,並不是真心要你進門,你怎麼還如此執迷不悟?你要是再一意孤行,我,我就死給你看。”
楊太夫人剛才確實是氣急攻心暈了過去,但總算太醫趕到,拿了刺鼻的辛辣油把她給刺激醒了,經過水深火熱如煉獄式的思考,她總算明白,她膝下不止楊啟寧一個兒女呀,若當真做了李驍的妾,她還要不要做人?她兩個兒子還要不要做人?楊家族老還要不要安撫?
楊太夫人指著楊啟寧,從牙逢裡咬牙道:“你要是敢再一意孤行,我今天就死給你看,我說到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