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動的空氣變得凝固起來,如同無形的千鈞巨石,壓得他難以動彈,趕忙運功力抗,猛地咳出一口血來。
任天野目露不甘,不再遲疑,立刻掉頭離去。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文仇依舊如一座泥雕木塑,立於原地一動不動。
楚楓嘴角溢位一絲微笑,點了點頭,瀟灑轉身。
頓時間,斗大的汗珠從文仇的額頭上滴落,握住劍柄的手猛然一緊,青筋直暴,才徐徐鬆開。
“可怕!”
文仇回味方才的感覺,依舊心有餘悸。
如果說自己是出鞘的利刃,鋒芒畢露,氣勢如虹,卻再無可攀升的空間,那麼楚楓就是藏劍於鞘的絕世刀客,如一潭深水,深不可測,誰也不知道他接下來一舉拔刀,會斬出怎樣石破天驚的一刀!
這才是真正的威懾!
關鍵在於,還是那舉輕若重的愜意與渾若天成的韻味,說明這絕不是對方的極限,年紀輕輕,就有如此實力,難道碰上了青州青雲榜前十的英傑?
如此人物背後不會沒有大勢力,真要相助任海龍,可就麻煩了!
且不說文仇胡思亂想,楚楓來到湖畔,眺望著遠方那若隱若現的湖心島嶼,任天野很快閃了出來,抱拳道:“多謝相助,不知閣下為什麼要幫我?”
真是任天野的風格,楚楓失笑道:“我跟宋秋聲有仇。”
短短的七個字,一下子讓任天野釋去所有的疑慮。
確實啊,任海龍能結仇文家,宋秋聲就乾淨嗎?
現在看來,他的仇人可比文仇還要強。
不過任天野一喜之後,又是一憂。
海龍幫一亂,真是什麼牛鬼蛇神都冒出來了。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這句話聽似有幾分道理,但若將之奉為至理名言,絕對會死無葬身之地。
曾經的任天野一心練武,只想按照父親的期許,登上青雲,但自從接管鏡月軒以來,已經見識了不少人心險惡,漸漸成熟,反倒於武道上有了進益。
因此他對於楚楓的感官複雜,戒備滿滿,卻又要虛與委蛇,不能放過這個強援,躬身道:“兄臺若能支援我父,天野甘受驅策,必有厚報!”
“挺起你的腰桿來!”
楚楓轉身,目現厲色:“我聞海龍幫少主是個慷慨豪邁的漢子,世間那麼多委曲求全之輩,你也要加入其中嗎?”
任天野怔住,羞愧湧上眉宇,卻又堅定地道:“我不是委曲求全,沒有我父親,就無我的今日,既然我享用了海龍幫的威望與資源,在幫中有難之際,自當挺身而出!”
“是條漢子,可惜……”
楚楓面露讚賞與惋惜:“說說現在的情況吧,那心老是怎麼回事?宋秋聲現在佔據上風了嗎?”
任天野恨恨地道:“虧我一直將宋秋聲當成值得尊敬的叔伯前輩,他卻是早有反意,三年前安排心老入幫,明面上助父親明辨忠奸,實際上將忠良之輩汙衊剷除,反倒是那些心懷叵測的傢伙統統留下,佔據著十三島和江天衛的重要位置……”
聽到這裡,楚楓就知道任海龍大敗虧輸之局難以挽回。
錯信一人,就導致滿盤皆輸,無間道與測謊儀結合,真是厲害!
不過任海龍是輸定了,但誰又規定宋秋聲就會成為最終的贏家呢?
下一刻,楚楓視線轉回波光粼粼的鏡月湖上:“聽說清蘿公主鳳駕麗陽後,就住在湖心島的養心居中?”
任天野馬上明白楚楓的意思:“是的,但除非事情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公主是不會出來干涉的,而宋秋聲顯然會防止事態失控……”
“別把一切想得那麼悲觀!”
楚楓嘴角揚起,帶著一股莫測的笑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