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那一小團鬼留客,韓良品朝著相有豹一拱手:“相爺,這我可就真不客氣了!人都說江湖道上手裡有兩下子絕活兒的人物,差不離都有些個敝帚自珍的毛病。可我這兒說句託大的話,咱們倆這倒是真都沒這忌諱?”
朝著韓良品拱手回禮,相有豹卻是正色應道:“韓爺,人都說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我倒是覺著各行手藝之間,真要是彼此能掏心窩子攢一塊兒琢磨功夫,鬧不好還真能把那手藝功夫琢磨得更出挑拔份兒?”
很是贊同地點了點頭,韓良品抬手拍了拍馬脖子,讓胯下那匹驢子般的矮馬略略放慢了些腳步:“理兒倒是這麼個理兒,只不過。。。。。。真能掏心窩子琢磨功夫的人,倒是真難尋著!相爺,您就說這瞧雪地上頭的蹄子印算計馬力的功夫,多少年下來都說是馬背上的積年老手才能明白、也都是貼身的徒弟、子侄才會挑個合適的時候傳授。可真要是挑明瞭說,倒也不比三字經、百家姓難懂?”
斜著眼珠子,相有豹拿著一雙早早練就的夜眼看著雪地上留下的馬蹄印,很是好奇地朝著韓良品問道:“這還真是。。。。。。。我也就能瞧得出來這馬蹄印子的新舊成色,想要從這馬蹄印子上頭算計馬力。。。。。。韓爺,勞您指教?”
抬手指點著雪地上留下的馬蹄印,韓良品毫不遲疑地說道:“那些菊社的夥計騎著的指定是戰馬,衝鋒陷陣的時候加上一鞭,一盞茶的光景裡頭能竄出去小十里地,馬蹄印子也都說一個個元寶般的模樣,邊角上頭也都整整齊齊。但凡是見著這樣的馬蹄印子,那指定就能明白這匹馬身上蓄著的勁頭還沒全發散出來,二十里之內,咱們騎著的這走馬怎樣也追不上。。。。。。”
話說半截,韓良品卻猛地勒住了韁繩,抬腿從馬背上跳了下來,蹲在道路上剛剛留下的馬蹄印子前仔細端詳起來。
同樣跳下了馬背,相有豹雙腳落地之時,攏在袖子裡的蛇牙錐已然輕輕滑到了手上,半蹲著身子湊到了韓良品的面前:“韓爺,有不對勁的地方?”
指了指地上剛留下的馬蹄印子,韓良品低聲朝蹲在自己身邊的相有豹說道:“相爺,您看這馬蹄印子,足足拖出去一掌多長、馬蹄印子邊角上頭也是拖泥帶水的模樣,顯見得就是那馬已然跑累了,腳底下的氣力已然離耗盡不遠。咱們騎著的這走馬瞧著沒個看相,可勝在體力悠長。越是走遠道兒,就越是能勻著勁頭走到最後。逼急了的時候加一鞭子,一支菸卷兒的光景也不比菊社夥計騎著的戰馬衝得慢!”
用蛇牙錐輕輕撥弄著雪地上留下的另一處新鮮的蹄印,相有豹若有所思地咕噥著說道:“瞧著這馬蹄印子倒也是剛留下的,怎麼這馬倒是一點都沒見著顯得疲累的模樣?咱們這都奔出來幾十裡地了,照著那倆菊社夥計叫咱們逼得催馬狂奔的模樣算計,這馬就算是天上龍馬,那也該是累了吧?”
狡黠地低笑著,韓良品慢悠悠地站起了身子,伸手解開了綁在自己腰腹間的那皮肚兜,再將那皮肚兜裹上路邊凍得掉了下來的枯樹枝,緊緊地綁在了馬背上,口中卻是朝著相有豹低笑著說道:“相爺,就您這七竅玲瓏的心肝,就真沒瞧出來那倆菊社夥計想要弄什麼古怪?”
微一皺眉,相有豹也伸手解下了綁在自己腰腹間的皮肚兜,依樣畫葫蘆地將那皮肚兜捆在了自己騎著的那匹馬背上:“一馬雙騎,省下一匹馬的馬力,捎帶手的再留下個人打咱們的埋伏?這菊社夥計倒也真不算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