紛的話語聲中,圍著鬥牛場子瞧熱鬧的人群中,幾個瞧著就像是牙紀行里人物的中年漢子一邊連連打著拱手,一邊不斷篇地朝著擠的水洩不通的人堆說著軟話,領著幾個抬著八仙桌和太師椅的力巴分開人群,擠到了鬥牛場子一側。飛快地將八仙桌和太師椅安頓下來。
而在他們身後,穿著一身灰鼠皮翻領馬褂、手指頭上還套著倆古玉扳指的齊三爺僵硬著面孔。順著人堆裡剛開出來的衚衕走到了八仙桌旁,穩穩地坐到了那張墊著錦緞蒲團的太師椅上。
只一瞧見齊三爺坐定,那幾名看著像是牙紀行里人物的中年漢子頓時亮開了嗓門,異口同聲地吆喝起來:“新火正門供奉、大日本國公民齊家行三先生,坐莊雙龍對賭,在這兒謝過了場面上諸位老少爺們賞臉捧場了!”
聽著牙紀行中諸人的吆喝聲。齊三爺卻是眉目不動,只是略略朝著看臺上諸人拱了拱手,便有微微垂下了眼簾,擺出了一副眼觀鼻,鼻觀心的沉靜模樣。
就像是要與齊三爺打擂臺一般。從齊三爺坐著的八仙桌對面,一連串拉扯著嗓門的吆喝聲,也在此時接二連三地響了起來:“讓道了嘿。。。。。。。”
“開水。。。。。。。燙著了不賠呀。。。。。。。”
“閃開閃開。。。。。。。當是在戲園子裡看蹭戲呢?都跟這兒扎堆。。。。。。。”
“擋著角兒不上場,這他媽還能看什麼蹭戲。。。。。。躲開了嘿。。。。。。”
亂糟糟的叫嚷與粗魯的推搡之下,同樣擠得水洩不通的人群中擠出來的幾個青皮混混扛著一條不知道從哪兒踅摸來的棗木案桌擺到了鬥牛場子一側,恰巧與齊三爺坐著的八仙桌遙遙相對。
叉腰斜肩地站在一旁,在等著另外幾個青皮混混將一張長條凳子擺放穩當之後,大冷天裡依舊刻意敞胸露懷的熊爺一屁股坐到了那張長條凳子上,乜斜著眼睛看向了坐在自己對面的齊三爺:“這路數可是不對吧?雙龍對賭的場面上,接應了我姓熊的賭注的,可是那位新火正門姓韓的掌門人,不是您這位。。。。。。我說,對面這位爺們,該是怎麼稱呼來著?”
很是湊趣地,幾個跟在熊爺身邊的青皮混混頓時扯開嗓門吆喝著答應起來:“嘿喲。。。。。。熊爺,這可真說不好?要朝著早二年說,對面那位爺們估摸著是姓齊?可現如今。。。。。。。倒是真不知道這位爺是姓甚名誰?”
“熊爺,這場面您可得仔細拿捏住了呀!要說這四九城裡的爺們,從來都是認打不認慫。可對面這位爺們,倒是聽說有一門絕活兒,專治這認打不認慫的脾性?”
“啥絕活兒?”
“這您都沒聽說?捲包兒會呀。。。。。。。。”
估摸著是人群中早就藏著不少熊爺杆子裡的青皮混混,在聽著熊爺身邊那幾個跟班的奚落叫嚷聲時,人群中也猛地想起了些陰陽怪氣的叫喊聲:“這可不對吧?雙龍對賭的場面上,從來是對賭的莊家坐上來鎮場面,猛不盯上來個日本人坐莊。這算是啥事兒?”
“就是!這還上來個懂捲包兒會功夫的日本人,我說老少爺們,咱們這要是一個不仔細,只怕這雙龍對賭的場面上,還得出一回人財兩不見的故事啊?!”
“韓良品呢?甭躲在後頭裝著伺候玩意,麻溜兒上來說話嘿!”
就像是全然聽不到人群中雜亂的奚落與夾槍帶棒的陰損話語。齊三爺始終保持著一副陰冷沉靜的模樣。反倒是站在鬥牛場子中央的南沐恩,很有些著急慌忙地朝著坐在長條凳子上的熊爺揚聲叫道:“熊爺,今兒這雙龍對賭場面上的莊家換了齊家行三先生,照著四九城裡雙龍對賭的規矩,倒是該有個怎麼說道?”
從鼻子眼裡嗤笑一聲,熊爺很有些愛搭不理地朝著南沐恩拱了拱手:“南爺,您好賴也是四九城